坐在公安局讯问室里的段玉兰，早就没了当初在小树林的气势。</p>

她神情委顿，一个人沉默的发呆，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经留在了那片小树林。</p>

郑志华问道：“段玉兰，知道为什么抓你吗？”</p>

“知道，因为我想杀李明燕。”</p>

“哼，你身上可不止这一点事情吧。说说吧，段玉兰，你为什么要杀谢迎娣一家？仅仅因为你怀疑自己的流产是她造成的？”</p>

听到郑志华提到自己流产，段玉兰愣了一下说：“凭什么说我杀了谢迎娣。”</p>

郑志华一听，“嘿！你在小树林里不是亲口承认过的吗！”</p>

“我没说过。”</p>

可能是已经冷静了下来，段玉兰语气虽然蔫蔫的，但是耍赖的态度可是很坚定的。</p>

陈斌看她不认罪便拿起一份笔录。</p>

“你不用狡辩了。我们已经查明当初你流产的事情和谢迎娣脱不了关系，你杀人使用麦角是鲍琴琴给你买的吧。你看，鲍琴琴的笔录和购买记录，邮局的投递记录都有。你有动机，有毒物，不是你还能是谁？干了就干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p>

段玉兰依然还是那句话：“你凭什么说我杀了谢迎娣？”</p>

“就凭你刚刚在小树林里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p>

“你们合伙冤枉我。反正我没说过。”</p>

陈果宁看着她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永远都是有胆子杀人没胆子认！你不承认是吧！那今天就给你看看，什么叫新时代警察高科技破案！”</p>

说完她朝门口一招手，吴波拎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录音机进来。</p>

“段玉兰，你在村里可能不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扛着这个招摇过市呢。这个呢，是最新式的录音机，你看到这个键，上面写着录音。意思就是它可以把声音翻录在里面的磁带里。刚我们抓你的时候，这位公安同志就拎着这个东西站在旁边，把你说的话一点一滴都给录下来了。想听吗？吴波，放！”</p>

只见吴波把录音机放在桌上，按下按键，里面的磁材嘶嘶的转动起来。</p>

“你们为什么要救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谢迎娣那个贱人，她坏事干尽，她凭什么有后！我都已经把他们全家都给杀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留下这么个孽种！我不服！我不服！”</p>

段玉兰一脸惊慌的听着自己的声音从那个大盒子里面传出来，仿佛是见了鬼一般。</p>

神情灰败的枯坐了几分钟后，她竟然笑了，从自己默默的笑变成了疯狂大笑。</p>

笑过之后，段玉兰像是彻底认了命，语气平静的说：“我们穷人，哪见过什么录音机。”</p>

吴波说：“那现在总不能说我们冤枉了吧。”</p>

段玉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就是我杀的谢迎娣。”</p>

郑志华问：“你的动机是什么？”</p>

段玉兰语气低沉，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故事。</p>

“我当时年轻身体很好。赤脚医生说我的怀象是他见过最好的，那个孩子健康的很。仅仅因为淋雨发了点烧就流产，我不信。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不愿意吃药，是她给我端来了一碗姜汤，说发汗。喝完了不久我就流产了。但是当时我傻，根本没有怀疑她！要不是你姐后来出事了，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还被蒙在鼓里！”</p>

郑志华引导她：“那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值得她这么干？没准就是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