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听得有些糊涂。”</p>

“还记得你梦魇时，我跟你说过，凡事要用对方法，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害了无辜的人。”</p>

“嗯，我记得。”“大奶奶犯下重错，桩桩件件都寒了人心，她推你母亲下水，害你终身落疾，算计谢家母女，不念亲情，又派人杀我，如此狠毒，这一桩一件，她哪里无辜？她既不无辜，你又何来的罪行？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不过是推助了一把，仅此而已！”</p>

玉君这番话……</p>

说得不轻不重。</p>

却安抚了林书瑶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也无形中减轻了她内心的负担。</p>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罪孽深重了！</p>

反而许氏，的确该死！</p>

玉君凤眸微掀，起身走到廊下，看着眼前银丝般连绵的细雨，声音透着凉意道：“书瑶，你记着，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别人待我一分好，我便还他十分，可他若要杀我，我便先让他万劫不复，这就是人心。你我也只是遵从心走，做了该做的事，也维护了该维护的人。”</p>

林书瑶望着她纤薄的背，这一刻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所有人都轻看了您，但其实，您才是这府里最清醒的人。”</p>

玉君没有说话。</p>

脸上却划过一抹淡泊且平静的笑。</p>

雨声淅沥，院里的腊梅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p>

眼看，就要入夏了。</p>

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春雨。</p>

也该停了……</p>

翌日一早。</p>

谢棠出殡，走的侧门，走得冷冷清清。</p>

棺椁刚抬出府，方景序就来了。</p>

马车还未停稳，他就支着伞跳了下来，健步如飞的冲进林府，门外小厮拦不住，只能在他屁股后面追：“方大人？”</p>

方景序一口气跑到云台院，进门就喊：“亭羡，亭羡！”</p>

小厮见他进了云台院，也就不追了。</p>

这些天，玉君白天都在商亭羡这里作画，商亭羡则是喝茶看书，两人在茶亭里各占一席，互不打扰，只有用饭的时候说会话，但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p>

方景序脚下生风，冒雨跑进了茶亭……</p>

就看到一个在提笔作画。</p>

一个在看书喝茶。</p>

在这阴霾低沉的雨天里，难得有这么一块方寸和谐之地。</p>

“方大人。”玉君先行开口。</p>

“玉君姑娘也在。”“你来晚了。”商亭羡见他气喘吁吁跑来，皱了皱眉，冷冷道，“谢姑娘的棺椁已经出府了，你若要送行的话，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p>

“我送她做什么，我找你！”方景序急得将伞一扔，上手去拉商亭羡，“走，咱们上前边屋里说话。”</p>

商亭羡拍开他的手：“有话，在这说就行。”</p>

在这说？</p>

方景序瞄了玉君一眼……</p>

用眼神示意商亭羡，不方便。</p>

这厮真是大胆，明知自己来找他，是因京里的事，却要他当着玉君姑娘的面说。</p>

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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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