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厉心急如焚，又不知如何应对。</p>

唯有张天的大笑逐渐高昂。</p>

这时左休言缓缓抬起左手。</p>

张天从石蛇缝隙看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你伤不到我，你还想干什么？”</p>

左休言的手指，刚好触碰到了范围边界那簌簌下落的灰尘，随后闭上了眼睛。</p>

她在接受这个能量的污染。</p>

那股混乱的能量通过身体，传输到了她的脑海。</p>

她感受到了连接。</p>

她感受到了通道——那个已经和张天内心紧密连接的通道。</p>

顺着它们，好似瞬间的电流，左休言一下子来到了一张大网之中，感受到了磅礴的情绪。</p>

这是人的情绪。</p>

来自张天的情绪。</p>

在那五彩斑斓的大网中，左休言明显的看到了一条条黑色的线。</p>

不是那根线明显，而是她对那根线有着特殊的感应。</p>

那丝来自本源带给她的感知力——恐惧感应。</p>

她将更容易感知到恐惧情绪，以及蕴含恐惧的精神能量。</p>

她就像蜘蛛，来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网中。</p>

“你的恐惧，从未消失。”左休言轻声说道。</p>

张天不明白她在说什么。</p>

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正在变得不对劲，他开始不安。</p>

左休言用精神细细感知着这一条条黑色的线，就像抚摸着自己编织的丝。</p>

混乱的反面是什么？</p>

是单一，是纯粹。</p>

有这些作为主导时，混乱就会停止。</p>

那么，就让这些飘散的恐惧，凝结。</p>

让最深的恐惧，加深。</p>

“恐惧操控。”</p>

左休言心中默念，重新编织和挑动这里的每一根黑线。</p>

这些黑色丝线开始震颤起来，就像是有昆虫落到了网上。</p>

又像是即将燃尽的灰烬中，一股风来时，星星点点之火，猛地窜起。</p>

将接触到的一切燃烧，燃烧，燃烧！</p>

“啊啊啊！”张天惨叫出声，无与伦比的恐惧，席卷心头。</p>

那比噩梦更怪诞，比深渊更加黑暗。</p>

“你干了什么？”他说话都带了几分颤音。</p>

心中莫名的恐惧已经让他不知所措，可眼前的现实又带给他不明所以的震撼。</p>

那些石蛇无法凝聚，四分五裂，纷纷掉落。</p>

像是帷幕一样下降，露出了里面站立的人。</p>

左休言睁开了眼睛：“根据管理条例第二百四十六条，故意袭击同伴造成伤亡的，可以进行反制。确认失去人类特征时，容许击杀。”</p>

她放下手，向前走来。</p>

“你曾开枪对我，是因为知道我有防弹衣不会死亡，只会受点皮外伤，那时你还没有产生杀心，所以我就用同样的方式惩罚于你，否则，你当时就会死在我的手下。”</p>

“你……”张天看着她走近，心中更加慌张，同时他感觉到心口的位置有些不对劲，他低头一看。</p>

胸口的石头正在慢慢消融，形成一个小洞，逐渐露出他变形的肌肉身体。</p>

“我珍惜生命，从不想随便伤害别人。我认同法规，从不会去触碰底线。”</p>

“但，是怪物的你，不再受到保护。”</p>

左休言腰间一卸，慢条斯理的开了保险，然后咔嚓上膛。</p>

她将枪抵住了张天的胸口。</p>

冰凉的触感让张天脑子轰得有些空白：“不……不要……”</p>

“下辈子，不要堕落成怪物。”</p>

砰！</p>

惨叫传来。</p>

下一秒，又是砰！</p>

砰！</p>

砰！</p>

砰！</p>

……</p>

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唯有那一声声富有节奏和韵律的声响回荡在这片空间。</p>

二十发子弹，全部完毕。</p>

张天那双眼睛黯淡了下去，没了任何生机。</p>

他死于，纯粹的恐惧。</p>

且，再无任何亏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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