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很多人没有防备。</p>
尖利的土块似一颗颗子弹，刺到人们体内，大厅传来一片惨叫。</p>
而左休言因为情绪感知，在这之前已经突然感受到情绪的暴动，有了防备，及时将两手交叉防住面部，迅速后退。</p>
张天目光扫视了一圈，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效果有些惊讶，他转怒为喜：“哈哈哈哈！再说啊，再说弄死你们！”</p>
在他说话间，他身上的变化更加诡异。</p>
他身上皮肤开裂的更加严重，从中不断溢出石土。</p>
石土并没有很规律变成他的盔甲，而是以一种不规则的，扭曲的，随意的状态包裹住他，形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p>
有的似是蜿蜒的枝丫，有的如同沉积的钟乳石，有的还好似蛤蟆身上的大疙瘩……</p>
而脚下的土石又像是蜂拥而至的蚁群，攀爬在他的身上，往上蔓延，直冲天花板，以他为根基硬生生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怪异石柱。</p>
“这是什么？”</p>
“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p>
地面迅速龟裂中，石土飞出地面凝成条状，像是破土而出的蛇，朝人群缠绕而来。</p>
人们惊呼中，动用各种异能砸向石蛇。</p>
但这石蛇像是活物般，直接弯转，躲过了技能。</p>
可毕竟人数众多，还是有小许石蛇被打散，而打中的人还没来的及喜悦，掉落而下的土块就被向上的土块接住，重新粘成了一种更扭曲的形状冲了过来。</p>
“唔！”</p>
不少人被打中，石蛇顺势缠绕而上，碎石土纷纷包裹而来。</p>
风扬抬手一道风刃，向围过来的几条石蛇射了出去，在它们躲避时，下一道风刃紧接而来，将它们斩裂开来。</p>
他每次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暂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p>
而小队成员默契的互相背靠背，为彼此看护，但几人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p>
这些怪物就和他们有仇一样，围绕他们的数量远远多于其他方位。</p>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抵挡不住，冲向大门：“快跑啊！”靠近大门的人，不少跑了出去，但更多的人堵到了门口。</p>
大门口的程厉本该是最优先能跑出去的，但她正要逃跑的那一瞬间，回了下头，望向大厅中央。</p>
她脸上满是害怕，可是脚步却收了回来，躲开了拥挤来的人群。</p>
“就算跑，也不能直接不管她啊……”</p>
“左休言，你快往这来啊！”她大喊中，立马卸下背包，掏出她唯一的武器，砍向缠绕而来的石蛇。</p>
这些石蛇像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比中心区域的弱的多，一刀下去便碎裂了，追击的速度也慢。</p>
程厉心下稍安，担忧又紧张地时不时看了过去。</p>
一群石蛇狂乱舞动，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冲向左休言。</p>
如果别人面对的是一条两条，那么她就是一群，多到将她围住像个蚕蛹。</p>
它们没有碰到左休言，不断地在圈外掉落成土块。</p>
但程厉看得出来，情况不容乐观，石蛇数量不减，这么下去，左休言会撑不住的。</p>
……</p>
左休言看着眼前的石蛇，它们身上的情绪能量，混杂，斑驳，像是绕成一团的耳机线。</p>
自己的情绪调节，并没有清除这些能量，而是打散了一般。</p>
就像将咖啡块磨成了咖啡粉，扩散在了空气中，到处都是。</p>
情绪调节也没办法扰乱它们。</p>
它们原本就是混乱的，混乱对它们有什么用，只会将这团绳子越绕越紧。</p>
她像是勺子搅动着它们罢了。</p>
搅咖啡的手，终会酸的。</p>
咖啡却依旧浓郁。</p>
“哈哈哈哈哈，你破不了我的异能。”沙哑地笑声传来，像是用板砖碾着沙子在路面磨的那种粗糙和干涩，还带着一点刺耳。</p>
透过空隙，左休言望向声音的主人。</p>
除了眼睛，再也看不出一丝人样，成了一个只剩无尽癫狂的石块聚合体。</p>
“死，死。”</p>
随着张天的话语，石蛇的速度又飙了几倍，左休言的范围正在被压缩。</p>
如果继续下去，就最终会被碾成粉末。</p>
风扬小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变小，想必张天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左休言身上，他们担忧不已，她应该没有多少精神力可以对抗了。</p>
而在门口的程厉挥舞的手已经有些酸了，看着左休言毫无动静，急得泪水在眼眶打转：“我要撑不住了，左休言你快逃出来吧，我不想当个没义气的，可是我真的要怕死了，我们一起跑吧。”</p>
“哈哈哈哈哈……”张天沙哑地笑声再次响起，眼神里满是兴奋，“这次你就算跪下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这些天做梦都想让你死。”</p>
左休言分析这股“混乱”能量。</p>
它们不属于张天，但又和张天的能量紧密联系。这些能量是在张天爆发后，凭空出现，再源源不断的朝他靠拢。</p>
又或者说是，因为张天的操控，自己才看到它们。</p>
张天链接着它们，也被它们所链接。</p>
它们的核心，是张天。</p>
张天不死，这股能量只会越来越多。</p>
混乱引导混乱，并且扩散混乱。</p>
而要终止混乱，那就……</p>
左休言心中微微一笑。</p>
一切正如自己所料。</p>
她开始缩小了范围，从外看去，就像要被挤压成一团，被石土包裹成一个球。</p>
“糟糕，左休言不行了！”风扬想伸出援手，可是自顾不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