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忍住胸口的憋闷。</p>

然后抬脚，朝车子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很自然地往后看了眼。</p>

虞烟原本闭着眼睛，听见动静，马上下意识地睁开。</p>

就连身体，也跟着瑟缩了下。</p>

这副姿态，让陆行知心底涌出的酸楚，瞬间侵袭全身。</p>

他伸手，把透明的塑料袋子，递了过去。</p>

里面装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包水果味的软糖。</p>

虞烟没接，视线扫过后，便置之不理。</p>

男人手顿在半空，气氛尴尬地坚持。</p>

又等了会儿，陆行知才收回了手。</p>

他把袋子随意地扔在了副驾驶座，脚踩上油门。</p>

这一次，没再加速。</p>

只是平稳地，继续在高速路上行驶。</p>

终于，看到指示牌上，熟悉的两个字，虞烟心里有了答案。</p>

密闭的空间里，很是安静。</p>

虞烟受不了，先开口，打破沉默。</p>

想起早上，自己去法雨寺，碰见了方芸，还有程韵雯。</p>

这是什么意思，虞烟自然是明白。</p>

她弯起唇角，毫不在意地讽刺，“陆总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前有桑敏，现在又……”</p>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行知冷着声音打断，“我和她不熟。”</p>

他无奈地笑了下，随后继续，“至于为什么，我要来参加这无聊的晚会，你知道原因。”</p>

说完，便朝着虞烟看了眼。</p>

深邃的眼眸里，蒙上一层乞求的意味。</p>

对视间，某个时刻，虞烟心里突然软了下来。</p>

但很快，她就黯然地摇了摇头。</p>

对于这种人而言，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p>

虞烟微抬起下巴，声音没什么情绪，“我不知道。”</p>

转念间，又想起晚上，程韵雯来找自己，说的那些话语。</p>

“我只知道，你不知道去哪儿的时候，程小姐跑来问我，觉得你怎么样？”</p>

她扯了扯嘴角，又问，“想不想猜一下，我是怎么回的？”</p>

男人闻言，从鼻间溢出一声嗤笑，“不想。”</p>

反正虞烟嘴里说出来的，准是没什么好话。</p>

至于程韵雯如何看他，并不重要。</p>

接近凌晨的时间，月色彻底被黑夜吞噬。</p>

车子下了高速，沿着并不平整的路，向前行驶。</p>

越靠近目的地，虞烟就越是沉默。</p>

回忆如同汹涌浪潮，一幕幕闪现眼前。</p>

那天，并不像现在那么黑。</p>

当时她还沉浸在虞清莉去世的痛苦之中，对着陆行知，浑身带刺。</p>

只要能让他生气，让他不爽，自己就会开心。</p>

然后借着头七的机会，说要回老家一趟。</p>

陆行知全程跟着，没注意，不过眨眼的功夫，虞烟便消失不见。</p>

他一直以为，两人之间的隔阂，只是虞清莉的死。</p>

所以重回旧地，目的很简单。</p>

想要说清楚，想要虞烟不再介怀。</p>

车子停在幽深寂静的河边，周围空空荡荡。</p>

陆行知下车，走到后座拉开车门。</p>

虞烟转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p>

然后收回视线，并没有任何动作。</p>

男人无奈，提了提西裤，在她面前蹲下了身。</p>

视线和虞烟齐平，把姿态放得很低，喉咙也开始发干。</p>

说话的嗓音，有些破碎，但足够真诚。</p>

“烟烟，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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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