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一回座位，顾靖琛就下意识皱眉。</p>

“你这衣服……”</p>

他长期训练出来的敏锐观察力，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外衫和裙子都是周思云的。</p>

尤其是外衫。</p>

周思云自小习武，所以穿惯了窄袖长裤，这次是因为以侍女的身份参加宫宴，所以穿了正常的衣裙。</p>

侍女的形制原本按理说配不上王妃的尊贵身份，换衣裳只会格格不入，但苏染染把周思云的外衣剪了两个衣袖下来，做成类似坎肩的样子，倒是新奇，也挑不出错。</p>

至于下裙，虽然低调了些，不够华丽，但纯白的纱层叠，乍一眼看过去，看不出材质，也能蒙混过关。</p>

只不过……</p>

她俩为什么要换衣服穿？</p>

苏染染看出顾靖琛眼里的疑惑，小声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回去的路上我再跟你解释。”</p>

“思云呢？”顾靖琛又问。</p>

她穿了周思云的衣服，那周思云穿什么？</p>

话音刚落，就见周思云一身宫女打扮出现在身后。</p>

“你……”顾靖琛彻底愣住了。</p>

宫女装会更讲究收腰，十分紧身，贴着身材曲线。袖子虽然为了方便干活，设计得窄窄的，但是只有一层薄纱覆盖，哪怕静止不动，也能看到肉色。</p>

周思云的性子最是大大咧咧，让她穿着这种女儿家的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浑身不自在。</p>

顾靖琛已经放弃追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而是捡着眼前的问题先问。</p>

“你这衣服哪来的？”</p>

周思云朝不远处的内务府总管，努了努嘴。</p>

“喏，找他要的。”</p>

内务府里虽然备了一些干净衣裳，但多数是宫女太监的衣服，其他便是一些给贵人们的服制，以防不时之需。</p>

贵人的衣服自然不能给周思云穿，否则以下犯上，不成体统。</p>

她原本犹豫，要不穿太监的衣服算了，好歹还轻便一些，走起路来手和脚都是自由的，拘束很少。</p>

反正吃完饭就回王府去，低着头站在人群后面，不会有人注意到她。</p>

然而，内务府总管说，太监服和宫女服都不是全新的，是那些到了年纪出宫的宫人褪下来不要的，看着还算新，就让浣衣局洗一洗，重复利用了。</p>

周思云：？</p>

这下她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几乎是立刻拿走了一套合身的宫女服，去空屋子里换上了。</p>

顾靖琛按了按眉心。</p>

打从娶了这个不同凡响的王妃后，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个也变得离经叛道起来了。</p>

**</p>

程夫人上马车的时候，车里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p>

“娘，宫宴上和那么多夫人谈天说地，还要小心应付，您一定累了吧。不如头靠着软枕，稍微小憩一会儿。”</p>

若是换做平时，程夫人一定觉得女儿贴心，但现在，她不这么觉得。</p>

“不了。方才只顾着费精神跟她们说话，都没用几口菜，眼下忽然静下来，五脏庙倒是有些空空。”</p>

说着，她伸手去拿糕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