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一听方以智报上大名,不敢怠慢赶紧让他先到接待室稍坐一二,他这就去给主编汇报。方以智虽然现在并不是朝中重臣,可人家名气大啊,不要说京城了,全天下上得了台面的文人士子,应该都知道他的名声。这样的人若是按正常情况成长,未来成为六部尚书和阁臣几乎是板上钉钉。
稍微等了一会,门人便赶紧跑过来领着方以智到阮大铖的办公室兼接待室。
“密之、实在是怠慢,老夫这边有篇文稿要改一下,你稍等一下咱们祥谈。来人、先给密之上茶。”阮大铖一边伏在办公桌旁边在稿纸上写着字,一边和方以智打了声招呼,让服务人员上茶,而自己则忙着不停写字,整的像日理万机一样。
开玩笑、老阮闲了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忙起来,不让方以智看看自己工作时的雄姿怎么能行?写了半天,阮大铖才起身,吩咐手下的秘书将写好的批复和修改意见送给这篇文章的编辑。
“密之、实在是怠慢了你。自老夫成了报人后,乱七八糟的事太多。现在好了,咱们好好叙叙旧!密之、不知你这次来找老夫所谓何事?咱们政见不合,以至于疏远不已,今日怕不仅是来叙旧的吧?老夫还没这个面子,让你这样的才子屈身来访。”
阮大铖怎么连谈话的态度都变得自信了不少?以前他可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白。方以智见阮大铖直愣愣的开始了谈话,他也就没绕圈子:“密之此次来拜访阮公,是想问阮公一句,你办这报社是为公还是为私?”
“哈哈,还是东林、复社的哪一套,先定性再压人。既然密之问老夫,老夫就回你一句。鄙人办报为公为私是天下万民和百千年后史书上说的事,这事老夫说了不算。若是以、为公之名标榜,岂不是和以君子之道标榜自己的伪君子一样了?老夫做实事、谏实言、兴实务,以实证道,弃清虚空谈。”
老阮说的话把方以智还给整不会了,老家伙从哪儿培训了一遭,变得这么厉害了?想了半天,方以智才开口说道:“既然阮公以实证道,方某这里有篇为国谏实言的文章,不知可否在贵报上刊登?”
说着方以智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阮大铖!他这次来是为了实现用阮大铖的阵地打阮大铖的目的。
阮大铖接过方以智的文章,看完后才说道:“虽然还是没有摆脱东林的那套虚言标己的文风,不过也有可贵之处,说了些实务、这稿子吾社将全文刊登。老夫给你开个条子,你去财务将稿费领一下吧。”
“吾是为国谏言,岂能以文换钱?”
“读书人以文换酬丢人?避税、贪墨当青虫才是正途吗?条子老夫给你开了,领不领是你的事。但吾不能坏了让读书人堂堂正正挣钱、正士心的道。”
从报社出来的时候,方以智觉得自己被老阮给恶心坏了。这家伙现在是小词整的一套一套的,感觉他突然正义的不得了,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了。
过了两日,新一期新民时报上果然刊登了自己的文章。老阮倒是说话算数,方以智正拿着报纸再次阅读自己大作的时候,家里突然冲进了一波人。
他们见方以智的第一句话便是:“方密之,我们是高看你了!你居然在阮贼的小报上登文,当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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