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蝇营狗苟去上个私校,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做个微末小吏?为的就是继续让朝廷不将我等不当人待?」之前出言讥讽朝策的士子见众人搬扯着要上私立大学,止不住又出言讥讽起来。
「陈兄、形势如此,说这些又有何意?」有士子见这位姓陈的士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由出言反问,既然已成事实。你说这么多闲话干什么?
「哼!你们能忍,陈某可不忍。吾准备联络些士子,拜祭夫子庙,向夫子他老人说道说道,眼下之苛政如何勐于虎,读书人之体面荡然无存也。当此乱政,我等读书人不振臂一呼,苟且为生,枉读圣贤书也。」
哭庙、是大明读书人的传统节目和技能,朝中重臣遇事到大殿上跪谏、上不了朝堂的士子跑到孔庙中哭闹。干这事,以南京和苏州的士子们最为专业和拿手。可能是大明太将他们当人看了,士子哭庙的闹剧在大明政坛屡屡上演。在真实的历史时空,他们甚至将这一传统节目还保留到了满清时代。
不过、拿惯刀把子的满清当权者,可见不惯这种场面,他们想看看到底是哭闹的士子们的脖子硬,还是自己手中的刀子硬。好像并没有砍多少人,文人士子们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就断绝了。
陈姓士子提议哭庙,画舫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后,便纷纷赞同。在场的女妓甚至为这些群情激奋的年轻人特意献了数首小曲,以助其威。
「五日之后,我等在夫子庙中相聚,好好为国事声张一番。」激奋的众人喝酒喝到了大半夜,才醉意汹汹的散场。散场之时,还不望出言提醒正事。
「罗兄、五日后的哭庙你去吗?」大场合散了之后,三三两两的小场合又开始了。
「去啊!此乃士林正事,吾怎能独善。」罗姓士子豪气干云的给出言询问自己的朋友表了态。
「既然罗兄要去!吾等也不拖后腿也。」
等几个相熟的士子们走后,罗姓士子长出了口气,对着下人吩咐道:「让家里人赶紧给我准备两千两银元,另外再顾一条小船,四日后、吾连夜北上去中原。」
「少爷、你不是要和其他公子们一道去圣人庙哭谏吗?」心腹被自家主子突变的态度给整懵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谱。
「哭谏!傻缺才去哭谏。你以为现今的世道和前些年一样。别说天子待读书人的态度,就说我等读书人的依仗还有多少?北直那边大兴学业已有十年,可以说遍地都是读书识字之人,如此情况下,我们这样的读书人拿什么和人朝廷顶牛?朝廷对我等全都弃之不用,又有何妨?各所大学的生员加起来,每年有两三万人毕业,还缺我们这三瓜两枣的?
今日我说的话,你不要给任何人说,只管将钱和船准备好就是。咱得远离这是非窝,免得被那帮脑子不灵性的人给牵连了。」罗姓士子这一两年去过北京城,还在北直逛过一段时间。知道目前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他也知道自己的哪些队友是什么成色。他们要是能搞成事,在朝廷大军没进南京之前干嘛去了?那时候靠不住,现在就能靠住?
还是老老实实去郑州上个私立大学,弄张文凭再说。往后的事,往后再想办法,万不能掺和进哭庙的漩涡中。当今天子连乱兵外寇都能从容应对,还收拾不了一帮嘴上没毛的士子?
五日后、南京城内外的读书人有不少聚集到了夫子庙下。临阵脱逃的士子是有,但不是主流,大多数士子们对他们的传统技能是很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