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婈望着明玉，亦是睁大了眼睛。</p>

“敢问中宫，”她的声音竟有些结巴，“这……这女队……”</p>

“女史有重振女队之心，乃是大好。”明玉道，“若上皇无意，本宫便来接手。从今往后，女队一应奉养，皆从本宫库中支用。”</p>

周围又是一阵哗然，连杜婈的脸上也终于露出笑意，忙行礼谢恩。</p>

我睨着明玉，片刻，瞥向兄长。</p>

他也看着她，清俊的脸上，神色似好笑似无奈。</p>

正在此时，缬罗领着一众回纥女子来到，下了马。</p>

“拜见二位皇后。”她风尘仆仆，在我们面前行了礼。</p>

而后，缬罗看向杜婈，笑了笑：“方才你很是不赖。”</p>

杜婈没说话，脸色又沉了下来。</p>

缬罗却毫无愧色，看向我：“方才太上皇一直在看我，我都看到了。”</p>

不得不说，便是这大汗淋漓灰头土脸的时候，缬罗也仍旧一番张扬的明艳，好不让人。</p>

我不置可否，道：“毬场乃竞技之地，非杀戮之地。王女的人粗鲁无礼，方才险些伤了杜女史，此事，王女可有话说？”</p>

缬罗不以为然：“那是你们中原的规矩，在我们回纥，竞技与杀戮本就无甚区别。大家凭本事抢夺，胜了便是胜了，哪里来那许多讲究，自缚手脚。”</p>

说罢，她却又看向杜婈，一笑。</p>

“不过我们回纥人也一向敬重勇者，你敢豁出性命在我的手上抢毬，倒是有种。”她说，“你那马，被我的人伤了，我赔你便是。”</p>

说罢，她吹了个唿哨。</p>

一名侍从将一匹漂亮的白马牵来。</p>

“这是我的坐骑，乃一等一的天马。”她说，“它产自乌孙那水草最为丰美之地，本有一对，我皆视若珍宝，就算今日对阵也不曾舍得骑上场。从今往后，分一匹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它。”</p>

杜婈愣住。</p>

她看向我，又看向明玉，方才那忿忿的脸上竟有了些迷茫。</p>

“我不要。”思索片刻之后，杜婈道，“方才中宫赐了我……”</p>

话没说完，缬罗不耐烦地打断：“给你便给你，你们中宫的赏赐，与我何干。”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将缰绳塞到了杜婈的手里。</p>

而后，她看了看明玉，自顾地从明玉身边宫人端着的盘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p>

身后的一干回纥女子亦有样学样，不须人呈上，径自将案上摆着的御酒拿起，各自饮下。</p>

众人面面相觑。</p>

明玉看着缬罗，却似饶有兴味。</p>

“王女便如此笃定，太上皇愿意与回纥联姻？”她说。</p>

缬罗听得这话，漂亮的眉毛微微扬起。</p>

“若中宫指的是北戎与天朝和谈之事，我早已经知晓了。”她说，“北戎曾经将你们的先帝俘虏，你们大仇未报，难道竟会相信他们会真心和谈么？那不过是他们眼下捉襟见肘使出来的缓兵之计罢了。”</p>

明玉笑了笑，看我一眼。</p>

“王女不信，我们便打赌好了。”她说，“若本宫赢了，王女那剩下的一匹天马就是本宫的，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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