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明玉才转向我,微笑道:“未知太上皇后意下。”</p>
我:“……”</p>
这等先斩后奏之事,也只有她干得出来。</p>
不过这一场是女子,赛后的犒赏,本就该我来出面。我是太上皇后,她是中宫,一道出面,倒也无妨。</p>
我不理会她,看向子烨。</p>
子烨看了明玉一眼,颔首:“这毬赛是梓童与中宫许下的,合当由梓童与中宫一同犒赏。”</p>
我和明玉行礼应下,在命妇的簇拥中走下观云台。</p>
御酒已经备好,兄长立在边上,身上的袍服,已是透出了汗迹。</p>
杜婈这一队人马已经来到,下了马,在我和明玉面前行礼。</p>
女子们个个汗流浃背,未施朱粉的脸上,沾了许多尘土,汗水冲开一道一道的印子。不过站在那里,她们并无邋遢狼狈之态,反而个个神采奕奕,双眸生辉。</p>
哪怕是杜婈,此时似乎并没有那样讨厌。</p>
我看着她们,让宫人取来巾子。又令人在洛阳的汤泉宫里赐下温汤,为她们洗尘。女子们个个露出笑容,行礼谢恩。</p>
唯独杜婈的脸绷着,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脸颊上,还有一小块的破皮。</p>
我看着她,转头吩咐内侍:“去请太医来,为杜女史看一看。”</p>
却听杜婈道:“不必。”</p>
只见她望着我,目光不定:“那女队重建之事,上皇……”</p>
“此事,上皇自有定夺。”明玉不紧不慢地岔话,走了过来。</p>
她微笑地看了看杜婈,从一旁的宫人盘中接过御酒来。</p>
“今日杜女史勇毅可嘉,乃女子表率,着实令人敬佩。”她说。</p>
杜婈只得上前行礼,将酒接过。</p>
她显然不惯喝酒,饮下之后,眉头一直皱着。</p>
明玉笑吟吟地看着,又将酒赐予众女,而后,却转向兄长。</p>
“方才场中惊险,若非司礼官出手救下杜女史,几乎不堪设想。”她说。</p>
兄长神色平静,礼道:“中宫过誉。”</p>
明玉又取来一杯酒,递给他:“这犒赏,理当有司礼官一份。”</p>
兄长看她一眼,上前接过,谢恩之后,将酒饮下。</p>
明玉仍笑吟吟的,转头对一旁的执令司马道:“那马匹受惊的原因,可查清楚了?”</p>
“查清楚了。”司礼官忙道,“方才争抢激烈,马匹被月杖打了要害,故而受惊。”</p>
明玉颔首,道:“马毬场上,马匹最是紧要。非良驹,不可应对那厮杀之势。杜女史这坐骑,日后是不可再用了。”</p>
杜婈道:“郑国公将坐骑赠与妾,上场无妨。”</p>
“哦?”明玉的目光扫过兄长,似笑非笑,而后,对杜婈道,“若本宫不曾记错,司礼官那马匹正是回纥献来的,虽也是良驹,却配不得女史这般豪杰。”</p>
说罢,她将佩姈唤来,道:“本宫厩中的那十匹汗血宝马,赐予杜女史,权作女队之用。”</p>
这话出来,众人皆是诧异。</p>
众女欢欣鼓舞,忙叩拜谢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