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密话(中)(2 / 2)

李获月看着林年,足足看了半晌,才颔首,“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现在真的有所行动,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那么这些成果都是巨大的秘密,不可能有任何的泄露,否则出现任何情报的走丢就是弥天大祸。”

“空口无凭。”

“你可以试着去试探一些正统的年轻人,去摸他们的口风,用模棱两可的问题。”

“模棱两可的问题只会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不是可以敷衍的事。”

“你可以寻找自己的办法,只要在限度内我都能给你帮助。”

“不要把问题抛给我,现在是你在寻求帮助。”

“李秋罗是我的小姨。”

林年怔住了,看向李获月。

李获月缓缓颔首,“李秋罗是我的小姨。”

“李秋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狼居胥的总指挥使?”林年说,“你们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说完,林年就发现李获月撇开了头,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正统本就是家族体系,李获月和李秋罗是同姓氏,没有血缘关系才不正常李获月撇头大概是不想让自己质疑白痴的目光触犯到林年,毕竟现在是她在寻求帮助。

林年少许片刻后陷入了沉默,因为他明白李获月这句话的分量,对方点名了狼居胥总指挥使与之亲属的关系,这无疑是在明示,如果革命真的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那么这条逆反的大船上早已经有了正统内的高层人员存在。

狼居胥的职责等同于执行部,林年有些难以想象冯·施耐德如果意图谋反,卡塞尔学院将是怎样精彩的场面——起码校园内血流漂橹,古堡坠落是避免不了的结局。

这件事在林年心中恐怕要从长计议,从头开始复审一遍。

“李秋罗,那个女人,她也看宗长不爽吗?你够了解她吗?”

“她可以信任。”李获月说,“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

“万一她是个野心家怎么办?她只是在利用你谋篡正统宗长的位置?”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电影上都这么演。”

李获月摇头,“革命的计划是我说服她参加的,我才是这个计划的策划和发起人。”

林年无话可说。

很久后,他终于开口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李获月,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特殊位置,如果我答应你,无异于是推秘党到和正统针锋相对的境地。”

林年首先代表秘党,其次再细剥开又是希尔伯特·让·昂热派系的人,也代表着年轻一辈秘党混血种的精神指引,无论哪一重身份,都不是轻易下场能去和正统打擂台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能这也是李获月想要的?看中自己身上的负担,将之作为筹码拉上战车?

“是不是我理解错了,你是在为秘党着想?”李获月抬头。

“我没有在维护秘党,而是我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因为我做的事情所连带的后果不止我一个人会承担。”林年与她四目相对。

“要知行合一啊,利己主义者。”李获月看着林年忽然说,“自私的人怎么会担心自己所做的事会对身边的人造成影响呢?”

“我把身边的人看作自己的私有物划入自己的圈内,只考虑圈内的一切,不在乎外面的后果未尝不是自私和利己主义?”林年紧接她的话进行辩驳,一秒都没有间隔。

他不是白痴,不会让别人利用自己的附加价值。

“算了,我不是来和你争论自私和利己的定义的。”李获月语气毫无波澜地放弃争辩,“我并不需要你公然站在正统的对立面,你可能理解错了一件事,我给你讲述这些秘密的确是在表达出我对你的需求,我需要你的帮助。但这种帮助绝非是看中了你这个人所代表的势力,以及你站队后所牵动的巨大能量。我只是单纯地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林年皱眉。

“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这件事能直接导致革命的成败,也是在我发起革命之前必须完成,但始终却无力做到的一件事。”李获月说。

“别告诉我是谋杀正统的宗长们。”林年淡淡地说,“就算隐藏身份行事,谋杀宗长这件事的性质也和我之前说过的没什么区别,我甚至还会落一个把柄到你手上。”

“宗长们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你的手上。”李获月摇头,“无论是‘时间零’还是‘刹那’,它们的确都是完美的暗杀言灵,但同时不要忘记了,它们也是完美的保护言灵。”

林年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年,这是一次交易,你替我完成一件事,我也会给予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报酬。”李获月坐在桌前,背部挺直如枪,瞳眸倒映霞光和男孩的影子。

“这个报酬首先需要排除你自己,美人计有些烂大街,在这种严肃的对话中如果出现,我会感到恶心。”

紧接着林年就发现李获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扫了一眼他,他才意识到自己随口说的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或许是因为之前见到的景象才导致他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来?

李获月选择揭过,继续说正事,“正统调查过你,我调查过你,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无法拒绝的是什么,至于报酬,我需要你在答应帮助后才能告知你详情,否则提前告知的话,大有可能你就算拒绝帮助,也会千方百计地从我这里抢走这个报酬。”

原本林年想直接拒绝的,却被李获月这番发言止住了嘴里的话,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眼中看见了不容置疑的信心,这种情绪出现在别人身上他可能会不屑一顾,但如果是在李获月这个人身上的话倒是可能有几分信头。

“你先说说,到底要我帮什么忙。”林年无声在心中退了半步。

“救人。”李获月说。

“什么?”

“我要你瞒住所有人的情况下帮我救一个人。”李获月说,“宗族长们的手里有一个对于这场革命来说很关键的人,这个人因为特殊性一直被软禁在他们的身边,我需要你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