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胡丰年很少管闲事,而且管得这么直接。</p>
胡霁色看得出来,他是真把黄德来当成了自己人。此刻只恨他看不清这妇人的真面目,因此怒其不争。</p>
黄德来最终道:“我回去寻她,看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p>
胡霁色琢磨了一下,道:“我寻思着,她应当还有挺多话要说,这妇人很会装娇弱,而且口齿很是伶俐。”</p>
黄德来想了想,道:“小侄女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毕竟夫妻一场,不和她面对面说说就和她对簿公堂,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p>
听他这么说,胡丰年仔细想了想,道:“应该的。”</p>
世人只恨当局者迷,可也确实当局者才是当事人。</p>
胡霁色道:“师叔,要不要我陪您去?”</p>
黄德来摇摇头,道:“不用,你别跟着去受这个气。”</p>
胡霁色嘀咕了一声。</p>
这时候胡丰年拿起了胡霁色刚才在看的那本书,吃惊地道:“《太平圣惠方》?这是整本?”</p>
胡霁色回过神,也有些激动,道:“是整本,我粗略翻了翻,前半段和咱家那半本都是对上的。”</p>
这是一本据说已经遗失的古籍拓本,著书者据说是因为不应召被当时的朝廷所杀。</p>
他毕生没有收弟子,这书理应已经遗失,胡家有半本已经奉若至宝,没想到虞家竟然有整本。</p>
黄德来听了也凑过来看,随手翻了几页,也看得津津有味。</p>
胡霁色道:“就他们家这样的库存,不知道为什么虞悯农这厮依然医术平平。”</p>
黄德来一边翻一边道:“这有什么为什么?学医看得是天赋,我家墨哥儿就是个没天赋的……”</p>
提起儿子,他的动作一顿。</p>
胡丰年把他手上的书抽回来,道:“天赋倒是其次,这书主要讲的是外科,你瞧瞧,里头动不动就开膛破肚,剖腹取子的,他也没有这个胆子。”</p>
胡霁色觉得很不可思议:“咱们现在真的有这个条件做这些手术…… 就是这些治疗吗?”</p>
起码不能保证环境无菌,受感染的风险实在太大。</p>
胡丰年道:“风险也很大,只是有时候为了救命,不得不冒险行之。”</p>
父女俩在那说的正热闹。</p>
黄德来就道:“正好,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这就家去一趟。”</p>
胡丰年一手翻书,一边朝他挥挥手,黄德来连忙就去了。</p>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胡霁色神色有些复杂,道:“爹,您说,他行吗?”</p>
胡丰年一边翻书,一边道:“他如果还打算和那妇人过下去,咱们就分道扬镳就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也没办法。”</p>
归根到底,胡丰年是被他那句“夫妻一场,不能不和她面对面说说就和她对簿公堂”,给说服了。</p>
胡霁色叹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会被骗出血。”</p>
闻言胡丰年哈哈大笑,道:“怎么会?这世上,汉子都是有底线的。像你姐夫那样的傻子其实不多。”</p>
他说这话的时候杨正恰好捧着笔墨纸砚进来,闻言尴尬得差点掉头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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