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透过厚纸洒进屋子,试图唤醒沉睡的人。</p>
人在床上,酣然入眠,勾手抻脚,大鼻涕泡儿直冒,猥琐难看,但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p>
一把短刀在他颈上来回拉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死神擦肩,却依然不能让鼾声停下半刻。</p>
唰!</p>
短刀又一次扎下来,速度比先前快了几倍,冷冽的寒意在脸蛋上吹出一颗颗小豆,但人仍旧睡的跟猪一样。</p>
噗!</p>
手腕翻转,刀锋上挑,刀柄撞下,直中锁骨。</p>
“别装了,起来。”</p>
“哎呦,什么啊,竟然咬我一口,还挺疼。”</p>
人是疼醒了,但仍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像是并未弄清现在什么状况。</p>
唰。</p>
刀身横到脖颈下,轻轻一割便能拿了命去,刺激的肌肤阵阵颤栗。</p>
“想死还是想活?”</p>
“声音好熟,仿佛在哪里听过,哦,是了,一定是在梦里,真动……嘶!”刀锋往下压了一丢丢,即刻有血丝溢出来,“还真动啊。”</p>
嗖。</p>
刀子收回去。</p>
比刀子更冷的声音起,“不装了?”</p>
抹抹脖子上的血痕,指肚都是红的,“小命要紧啊。”</p>
“怎么到我床上来了?”那声音依旧冰冷。</p>
“如果没记错的话,本来就有我一半,对吧?”记没记错不是关键,人家承不承认才是重点。</p>
“谁说的?”语气很硬,但没那么冷了。</p>
“娘子伺候相公就寝,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看到希望就得争取。</p>
“抢我被子,酒臭熏人,也叫伺候?”似乎越讨论越具体了。</p>
“您希望得到怎样的服侍,我就能提供什么样的服务。”一切好商量,能使百分力,绝不省一分。</p>
“滚!”</p>
“好咧!”</p>
达成共识了,一人翻身就要下床,突然一条胳膊横到前面,锁住脖颈往后一勾,一甩,砰地一下,人被压回床上,抬脸所见,是凶神恶煞的青面獠牙。</p>
“昨晚我喝醉了。”</p>
“好巧,我也醉了。”</p>
一点都不有趣的对话,于是大眼仍旧瞪着小眼。</p>
“你对我做了什么?”</p>
“嗯?该做点什么的不是你么?”</p>
就现在来说,也是女上男下啊!</p>
胸膛起伏一浪,“放老实点,我真的会杀人。”</p>
“我知道,你一直很凶,但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也醉了,根本不可能做什么,好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p>
可惜并没有就此满意,“问你有没有做过什么!”</p>
刹那间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做过!”</p>
“滚!”</p>
“好咧!”</p>
这次终于平安下床,趿拉鞋子走远,“我是可以什么都没做过,对谁也这样说,但人家要是不信,你可别怪我。”</p>
呼!</p>
人从床上飞踢过来,腿伸笔直,刚猛一线。</p>
咣!</p>
还没来得及躲就被踢中,身体竟然飞起来,撞破窗户,啪叽一下摔地上去。</p>
正扫地的抱剑吓了一跳,“什么玩意?”</p>
周复趴在地上艰难抬头,一脸痛苦,从二楼飞摔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能不能扶我起来?”</p>
“什么东西在说话?”抱剑左看看右瞧瞧,抬脚从他身上跨过去,“咦?怎么光有声不见人?”</p>
“……”</p>
算你狠!</p>
周复自己爬起来,一手护胸,一手提臀,托着没彻底散开的骨头,一瘸一拐地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