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恐吓(1 / 2)

道丰年 陌叁拾 1999 字 3个月前

啪!啪!啪!</p>

刑部二堂外,吴正齐趴在长凳上,袍帘撩起来,屁股撅着,一下一下受着水火棍的杖打。</p>

负责行刑的皂吏有心放水,但苦主就在旁边盯着,他们要是太马虎,说不定待会儿也得趴凳子上,所以只能默念着抱歉莫怪只是例行公事,然后不留情面地抡下每一棍。</p>

三十板子打完,吴正齐棉裤都让血浸透了,但就是这样,愣是一声没吭。</p>

“哎呦,快停下,已经三十杖了。”计完数的周复等他们收棍,赶紧走到跟前,在他前头半蹲下来,一脸的心疼,“我的吴捕头哎,可苦了您啦,这事怎么说的,明明约束教育一下就成,咋就打上了。”</p>

阴阳怪气,做作无比,旁边两个皂吏要不是还拖家带口,手里的水火棍能把他拍扁,现在却只能去扶吴正齐,“吴爷,您没事吧?”</p>

“有没有事你们不清楚?”周复倒打抱不平起来,“都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p>

缺德人见多了,但这么不要脸的,两个皂吏还是头回见,气的说不出话来,架起吴正齐就要走,眼不见心不烦。</p>

走了两步,吴正齐才能开口说话,“周公子,小人挨几板子是小事,养几天也就好了。但有些事做了就会有痕迹,想抹也抹不掉。”</p>

“吴捕头说的是,所以有些事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周复聆听教诲受益良多的样子,“又没什么好处。”</p>

“呵。”吴正齐不再说话,任由两个皂吏架去后堂。</p>

周复打个呵欠,两只袖子往中间一拢朝外走,“折腾一宿,困的要命,回去补觉去。”</p>

“什么玩意儿。”后面一道布帘落下来,布帘后的人匆匆往另一边绕,“吴哥,这次是兄弟连累你了。”</p>

吴正齐摆摆手,“九斤,都是公事,不说这些。”</p>

说完叹了口气,“嗐,说到底还是我不自信,不能肯定他一直在屋里没走。”</p>

说起这个,盖九斤把头偏了偏,“也是我太想当然了。”</p>

“我看都不是。”员外郎江维从内堂出来,“四大总捕,名声在外,到哪儿都叫的响,别人捧着,你们也当了真!”</p>

“见过大人。”别管这些话说的对不对,品级总是差着十多级,吴正齐他们只能先见礼。</p>

江维却当没看见,“什么案子到手里都能破,行事无往而不利,你们聪明你们能耐,你们就能无所顾忌!”</p>

上司的疾言厉色不可怕,但说中了某些东西,就真的让人心里不舒服了。的确,这些年走的比较顺,什么大案要案都能掺一手,结果往往也是好的,名声也就水涨船高,走到哪儿都被人另眼相看。要说没点改变,那也不太现实。</p>

再做事时,心里那根弦即便仍旧在,也不会时时紧绷,甚至很多时候会忽略掉,亦如上官所言——少了顾忌。</p>

在官场,尤其在京城,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被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两位经验丰富的总捕也无话可说。</p>

“今儿这三十板子就算是教训,也给你们提个醒。”江维扫他们一眼,“办案可以没有证据,私宅也能擅闯,但那都是分人的!”</p>

“小的谨遵教诲。”吴正齐拱手受教,显得谦逊,盖九斤只陪着拱了拱手,看表情明显不服。</p>

“行了,回去养着吧。”江维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等他们告辞走到门口那边,才又嘱咐一句,“就算是受了伤,该干的事儿还得干。”</p>

“属下一定查实案情,将凶犯缉拿归案。”盖九斤还是愿意应应这种话的,就是差点把后槽牙咬碎。</p>

“还是那句,注意分寸。”</p>

这话就没什么人理了,没受伤的拖着受伤的,很快消失在门口那边。</p>

江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吴正齐那三十板子是他让人打的,他也知道无据可依,判的也过重了,肯定会寒下属的心,但能不打吗?</p>

今儿一早,将军府那个赘婿拉着吴正齐来告案,说他夜里私闯民宅,还踹坏了一道门……说句实话,这叫事儿吗?</p>

大原律里的确有私宅不可擅闯这一条,但那是指百姓与百姓之间,他们是官,还是主掌刑律的官,根本不在这条的约束之列。</p>

莫说你是疑犯,有可能犯了事,闯门拿人天经地义。就算你身家清白,老实本分,踹你家门怎么了?能算是罪过?忍忍过不去?</p>

这点小事还要闹上公堂,分明是在讨板子!</p>

自大原建国以来,就江维所知,还没有过这样的告诉,民告民的都没,何况民告官!</p>

但今天刑部衙门算是开张大吉了,为大家伙起了一个并不算很好的头儿,可他能怎么办?置之不理?大事化小?胳膊肘朝里弯?</p>

都不行!</p>

告案人身份特殊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新任禁军统领的夫婿,官场历来讲究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那是帝前新宠,谁能不给几分薄面?即便用不着彼此,但花花轿子人人抬,能不得罪总还是不得罪的好。</p>

再一个原因是陈述出来的案情细节:深更半夜,吴正齐破门而入,别管出于何种原因,看到眼里的都是……那个赘婿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共卧一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