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合情理，但吴正齐显然事先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江湖人行事，向来先以恶看人，明知犯的是泼天大罪，又岂会不留后手？杀人灭口这种事又不是今天才有。”</p>

既然预料到你们有此一手，斩断联系，隐迹潜踪理所当然，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们不动用一切手段，又如何找的到他们？万一找不到他们，或者官府先找到他们，你们要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那么，一些平时不会动用的关系，那些潜在水面下的触手，不就理所当然的都冒出来了？</p>

啪啪，周复击节赞叹，“吴捕头思路缜密，考虑周祥，令人叹服。朝廷有吴捕头这样的人效命，实乃朝廷之福也！”</p>

啪啪，又是两声，“既然如此，在下就在家里恭候大驾，到时再恭喜捕头破获大案，加官进爵。”</p>

吴正齐静静看他，并不接话，又不是来吵架的，口舌之快实在没必要。</p>

得不到回应，周复也觉挺无趣的，“吴捕头，能不能问你个事？”</p>

“公子有话直说。”吴正齐还是愿意有限度地与他探讨一些话题的。</p>

“今晚你是不是跟定我了？”周复真的直来直去了。</p>

吴正齐也诚实，“在公子回将军府前，是的。”</p>

“谢谢。”周复也没拒绝，转身向前，“请。”</p>

前面就是杂货铺子，但周复没去敲门，而是绕到后面的胡同里，直接翻墙进去。</p>

按说遇到这种行为，吴正齐满可以出手拿人，可人家翻的是自家院，他也只能干看着。外面看着还不过瘾，直接翻上墙头，骑墙上继续看。</p>

周复此刻已经进屋，应该是用脚踹了那个伙计，在外面听的真真的，“你猪啊，有人翻进来也听不见，真要是贼，还不把铺子偷光了。”</p>

那伙计很委屈，“老板，铺子里没钱，钱都让老板娘藏起来了。”</p>

“还那么些东西呢，东西不是钱？”</p>

“老板娘说不值钱。”</p>

“什么都是老板娘，老板说话不算数是吧？”</p>

“俺没那么说！俺不敢那么说！”</p>

“是没说还是不敢？”</p>

“俺……俺没听明白。”</p>

“……，早晚让你气死……往旁边让让。”</p>

“老板你要干啥？”</p>

“你那什么表情……我靠，满是胸毛的胸有什么可护的……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不然我踹死你！……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儿！”</p>

屋里面，周复骂咧咧地声音不断传出来，应该是把刚刚心里所有的不快都发在伙计身上了，那伙计也是老实，任他说骂，除了“嗯啊”两声，就没什么可说的了。</p>

又过了一会儿，点燃没多久的灯又吹灭了，周复说天冷不想回去睡了，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伙计在确定自身是安全的后，当然不敢违逆老板的意思，委委屈屈的让出来半边床。</p>

过去没多久，屋里鼾声大作，听着不是假的，也没必要作假，是那伙计的动静……之前调查过的，身世清白的如同白纸，性格更没什么好说的，但凡事情多拐一个弯，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得，这样的人做不了恶人。</p>

周复的动静一直不大，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睡了，吴正齐不敢放松警惕，拉拉衣襟，喝口烈酒，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的门窗。</p>

夜越来越深，屋里的鼾声如旧，听着没任何问题，枯燥乏味，吴正齐也渐渐有了倦意，但仍旧强撑精神。</p>

直到盖九斤来找他，“人呢。”</p>

吴正齐振奋精神，朝下一努嘴，“在屋里。”</p>

盖九斤很严肃地问，“你确定？”</p>

吴正齐一凛，蹭一下翻下墙，三步两步到门前，抬脚踢出去。</p>

咣！</p>

门被踹开。</p>

片刻后，极其不满的声音响起。</p>

“你有病吧！”</p>

“……”</p>

门前墙上，俱是一脸尴尬。</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