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p>

想到这些，原本的些许害怕，竟然丢一边去了，“案情到底如何，本官自有公断，来人呐！传苦主来对质！”</p>

他命令下去，衙役领命，可还没走出门，外面鸣冤鼓又被敲响了，只是这次不等人迎，那鼓只响了三两下，随后人就大摇大摆了进来。</p>

这次是四五个人一起过来，一看就不是一家的，但那股子架势，比刚刚的魏有为豪横多了。</p>

到堂上摸出状纸，领头那人正要说话，却先看清魏有为的模样，脸色顿时变了，“有为兄，你这是怎么了？”</p>

还能怎么？倒霉呗！</p>

魏有为心里苦啊，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不瞒致远兄，兄弟只顾帮国公爷办事，一时忘了礼节法度，陈大人怕兄弟误入歧途，小小惩戒了一下。”</p>

屁股上血肉模糊，这也叫小小惩戒？</p>

想着两人身份大抵相同，再有恃无恐，多半也是相同待遇，气焰顿时小了一些，双手捧起那份状纸，“安国公府管事马致远替国公爷呈状，告那将军府赘婿横蛮行事，无故伤人，致令许多无辜路人受伤颇重，此等恶劣行径，无法无天，应予严惩。”</p>

“滹亭侯府同告。”</p>

“毅庄伯同告。”</p>

“吏部侍郎同告。”</p>

……</p>

后面几个异口同声，倒是涨了气势。</p>

有被欺压地感觉，陈昇相当不爽，“告就告呗，无需如此大声，本官又不聋。”</p>

“请大人秉公而断。”马致远呈上状纸。</p>

转眼到了陈昇面前，他又没看，刚刚的确失误了，总不能这次也是，“李班头，去骠骑将军府请周复过来……过来……先请过来再说。”</p>

对质，问话，陈述……等等等等，似乎都有些不对，那些公侯派来的可都是下人，赘婿的身份虽然高不到那儿去，但以下人对之，也太侮辱人了，他要按他们的意思办了，或许他的府邸真就保不住了。</p>

李班头叫李全祥，当班头十多年，算是老油子了，也不是没去三公九卿府里抓过人，但一听骠骑将军府，两腿还是忍不住发软。</p>

“大人，那赘婿如果不愿意来，小的该怎么处理？”</p>

问的时候，心里一直不停念叨：千万别让我硬抓人，千万不要……那不定谁抓谁了。</p>

“他要不来，你就在门前不停重复：周复殴打他人，京兆府奉命拿人。”</p>

陈昇并非没脑子的人，硬要进府拿人，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势力，不如在外边不停宣扬——该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你不怕坏名声可以不来。</p>

一般这样的人家，并不惧怕上公堂，反正有恃无恐，基本都会来的。只要来了，就没他的责任了，至于案子如何审结……</p>

咳，当然是看品轶，看帝前的受宠程度了，难不成看谁有理不成？</p>

李全祥得到授意，再不迟疑，领了一班差役就去请人了。</p>

这次是真请。</p>

从京兆府出来，沿大街一路往南，走不多远，迎面走来一个公子，带着好看的婢女，手里抓着瓜子，边嗑边走，悠哉悠哉。</p>

原本与他们无关，京城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见的多了，惹事生非的也大多是这类人，偶尔接触，大多时候互不干涉，但挡了路另当别论，“公务在身，勿要阻拦。”</p>

“李大哥好久不见，不认识小弟了？”</p>

公子哥儿的话让李全祥陷入深深地回忆中，但搜遍脑海，也没找着个能和他称兄道弟的公子哥来，人家都看不起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然和颜悦色，“小哥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p>

“京兆府的李全祥班头，缉匪捕盗，一等一好手，京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p>

马屁拍的让人面红耳赤，但就是无比受用，李全祥红着脸摇手，“兄弟过誉了，尽忠职守而已，毕竟穿了这身衣服，就得保一方太平。”</p>

“李班头高洁大义，小弟万分佩服。”</p>

“哪里哪里，好说好说，对了，还没请教老弟高姓大名，平时见的人多，别怪哥哥想不起。”李班头差点就语无伦次了。</p>

“不怪李大哥，小弟周复，也就几年前与大哥见过一面，大哥记不得，实属正常。”</p>

“原来是周复老弟，名字果然是熟悉的，老哥肯定……呃，听过。”</p>

李全祥再看，笑眯眯地公子哥依旧和蔼可亲，但日头高悬，仍旧有冷意从后脊梁骨蹿起。</p>

这名字是熟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