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呢!说话呀!刚才一句接一句,不是挺能说么?怎么现在哑巴了?觉得自己理亏了?”</p>
钟成只是觉得有些无聊问题无需理会,结果惹来这么多话,“我理亏什么?邀……”</p>
“邀什么?我相公!干什么?出去玩!”新娘子抬手一指,也不管方向对不对,指没指对人,“你还懂不懂点人事了,我们新婚燕尔,都还没腻乎够,你插一脚算怎么回事?就是想过门做小,也没这么急的!”</p>
“他没这想法。”新郎官知道钟成是没法接这个茬的,否认与辩驳都会掉坑里,摘不干净。但不接茬也不行,默认的后果更糟,毕竟是内定的驸马爷。</p>
“你怎么知道?是他跟你说的还是你猜的?不是,到底谁是你老婆?你帮着外人说话,心不痛么?这还没洞房花烛呢!你这样做,让我怎么相信你会一生一世待我好?”新娘子连声控诉,就差声泪俱下了。</p>
屋里老大人们都看懵了,不晓得这在演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p>
“他真把自己当女人了?”提刀问。</p>
“真是就好了。”抱剑咬着后槽牙。</p>
“就是想让大家难堪。”飞枪眼里也有火。</p>
唯独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破盾说了句不一样的,“挺好的。”</p>
没等姐妹问她“哪儿好”,那边钟成终于接腔,“无理取闹,不知所谓!”</p>
“谁无理取闹!谁不知所谓!”新娘子双手掐腰,摆开战斗模式,“让在坐的评评理,在我们大喜当口,是谁蹦出来打断大礼,又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又是谁一忍再忍,如果不是那个谁做的太过分,又有谁愿意这么不顾形象?!大家倒是说说,到底是谁无理取闹!不知所谓!”</p>
抛开心底偏向不提,这事让谁来说,都是钟成逾外了。大喜之事跑来添堵,无论你有怎样正当的理由,都是你错。</p>
真有什么想法,或者想做点什么,你可以提前做,在无可挽回地当日,既成事实地时候,你跑来闹事,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厚道,而且跟着难堪的可不止一两个人,后面方方面面可多。</p>
诚然,女方……哦,不,新娘子一方极度弱势,没什么根基人脉,丢再大人也没关系,可就是这样,你欺负起来,才显得你不行。</p>
在坐的大多不会向着弱者,但同情一二还是会的。但也就一二而已,所以这个理是没人帮他讲的,毕竟大多是老家伙,开口是讲利弊得失的。</p>
但也有不讲的,或者说就想看热闹的,比如扈云,“我说句公道话,大外甥,这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妥,你和关将军私交再密,也不能当着人家……咳咳,夫人,抢人不是。”</p>
即便如他,有些称呼也不是那么容易出口的,想读顺,估计要适应一段时间。</p>
“你听听,你听听,什么是公平中正,你听了都不觉得羞愧么?”新娘子才不管扈云什么居心,顺着话头往下接就是了,真要计较,那“私密”二字就足以让人捋着袖子干一架了。</p>
“无知,无谓。”钟成冷漠以对,也不知都在说谁。</p>
“无耻,无德!”新娘子表示,吵架斗嘴,他不弱于人。</p>
“你们够了没有?”新郎官实在听不下去了。</p>
“宁妹……”钟成想解释。</p>
新郎官一拱手,把所有话打断,“成兄慢走,小妹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远送了。”</p>
“奴家盖头还没揭,也不能送。”新娘子借机补刀。</p>
新郎官怒瞪过去,大概隔着盖头的缘故,新娘子一无所觉,仍在洋洋得意的状态,反倒是她喘了口气。</p>
“送我?你也配。”大概是被新郎官干脆利落的处理方式气到,钟成说了今天最不理智的一句话。</p>
新娘子还未有表示,新郎官先抬手,指向外边,“请。”</p>
无论如何,她是夫,他是妻,夫妻同体,荣辱与共,愿不愿意,都是如此。亦如他所说:连妻子都保护不了,那还做什么丈夫!</p>
过犹不及的道理,新娘子还是懂得,并未再说什么。</p>
“我懂。”钟成点点头,但却没有即刻就走,而是指指后面的新娘子,“下次见面,希望你不再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p>
“嘻嘻,人家以后的主要任务是烹汤煮饭、女红针织、相夫教子,如无意外,跟您是没再见的机会了。”新娘子嘻嘻一笑,令所有人脊骨生寒,“除非您能舍了脸皮,非要敬我杯茶,那我总不能不喝不是。”</p>
这时候有个规矩,小的进门是要给大妇敬茶的,绕来绕去,其实还是要把这顶帽子扣上去,只要扣实了,那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无往而不利。</p>
“玛德,真恶心。”然而还是有些人只听到了那一笑,比如李祥。</p>
扈云看他一眼,那边投来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的眼神,扈云笑笑,转而向外,“大外甥,我看你也不用急着走,既然以后见面机会不多,倒不如现在把事情捣鼓清楚,当面锣对面鼓嘛。”</p>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娘子竟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一直阴阳怪气地闪阴风点鬼火,真当我听不出来?”</p>
“他是不是疯了?”提刀惊讶。</p>
“谁都怼,好气魄。”抱剑苦笑摇头。</p>
另两个没发表意见,静观其变。</p>
其他老家伙和她们差不多,茶水果盘,看的津津有味,爱闹闹去呗,又不是他们家事……这次可是没白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