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免谈。</p>
阿嚏。</p>
铜面下发出闷响，马上女子偏了偏头，摘下面具摸摸鼻头，未觉有异，重又把面具挂上。</p>
距她最近的李祥拨转马头靠过来，“宁妹，可是身体不适？”</p>
女子轻轻摇头，“新做的面具还在适应，偶尔会有不适。”</p>
“自打这次回京，宁妹无论去哪里，都戴着面具，可是有什么讲究？”李祥好奇地问，“是不是也同白虎皮一样，都为了压制旧患？”</p>
镇国将军府四下寻找白虎皮为唯一骨血抑病延寿的事情，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当今圣上为此还开了宫库。</p>
据清单记载，里面是有白虎皮的，甚至不止一张。可开库一看，除了一张被虫蛀的，其余几张都不知去向。</p>
龙颜大怒，下令彻查，丢失的贡品找回不少，也砍了十几颗脑袋，但白虎皮却是一张没找回来。</p>
也因这次风波，那些手里握有白虎皮的勋臣皇亲，谁也不敢拿出来了……万一皇上怀疑东西出自大内，谁禁受的住？真要派人搜府，谁家里又没点见不得人的东西？</p>
所以大家都眼睁睁看着这位功臣之后病情加重，没谁授以援手。</p>
然老天总是有眼的，在南方巡边的钟少将军凑巧猎的白虎，剥了虎皮赠予这位少女。</p>
说也奇怪，打那之后，少女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真就好起来了。也是有了这样的基础，才有她这次首上战阵，就枭首数万，阵斩大将的功绩。</p>
一时间，大家皆言钟家会做生意，这笔投资大赚。若非钟少将军已确定与皇家联姻，大家都要认为他们将是一对。</p>
同出将门，般配的很。</p>
如今周家出事，婚约作废，又少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才有了这次少年秋猎。</p>
各府各家，都把最拿的出手的孩子派了出来，万一赢得少女芳心，于巩固自家势力，可是大有裨益。</p>
少女清楚这些，兴致一直不高，打马游离于众人之外，若非李祥皇子身份，又定下婚事，她也不会与之多说。</p>
“那倒不是，战阵之上，我样貌天生吃亏，敌方不惧，军士难敬，这才覆上假面，别人看不透你，天生戒惧三分。”</p>
“原来如此。”能为国家如此，李祥多了几分敬佩，“宁妹为江山社稷做到此等地步，小王代天下黎民百姓谢过。但此刻非战时，小王也希望宁妹能轻松一些，不若暂时摘下，可好？”</p>
他是诚心诚意，并无其它念头。</p>
少女看的出来，“如果平时不习惯，只是战阵上临时戴戴，会有诸多不适。战场凶险，生死一线，容不下这些，只能是一直戴着了。”</p>
其实倒也不用认真到如此地步，但有那些少年在，她宁可一直是这副面孔。</p>
李祥没想到这层，仅从自身经验出发，以往上元节，他逛灯街夜市，也曾买了牛头鬼怪的面具戴着玩，别的不说，视线视角都与平时有不同。</p>
他随便玩玩当然无妨，不需要注意那许多。但想到少女早晚还是要战场的，临时适应，的确凶险。</p>
在马上拱手为礼，“小王就不多说了，以后若需帮忙，只要力所能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一个皇子说出这番话，份量是相当重了。</p>
少女却没接这话，扭头看向远方，“出来许久，未猎一物，恐怕要被笑了，五殿下，我先去了……驾！”</p>
打马远离，有点不近人情，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今圣上最忌讳的就是重臣与皇子结帮拉伙，对武将犹为忌惮。</p>
镇国将军府掌镇北军，可谓兵权在握，有皇子配合，真想做点什么，谁不惊心？</p>
皇上的眼睛可一直盯着！</p>
少女不想给家里惹祸，镇北军走到今天太难，岂能因她一时疏忽毁掉？</p>
她未及笄，该不该她背负的，她都背负了。累不累，苦不苦，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p>
李祥当然清楚她为什么刻意走开，虽然遗憾，但并不会为此生气，原国多一些这样的文臣武将，肯定要兴盛的多，一统天下并非不能。</p>
可惜了，父亲的心思已有多年不在这上面了，平衡各方，稳定朝局，于他老人家来说，才是最紧要的。</p>
开疆拓边，早已不在其想了。</p>
叹一口气，望望那远去的背影，父亲连这样的人都要算计利用，是不是太无德？</p>
然转念一想，他这做儿子相差无几，不禁苦笑。</p>
那个小混蛋，你可不能一直混蛋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