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都看清楚了？”</p>

远离大街的小巷深处，陈中问匆匆赶来的玉荷。</p>

玉荷点头，但仍不服气，“不就躲过你出手一刀，能说明什么？他总归年纪不大，我有信心杀死。”</p>

“愚蠢的女人。”陈中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他冒着暴露的危险，只为让她有清楚认知，结果还是冥顽不灵，“刚刚换了是你，早躺地上。”</p>

“未必。”玉荷仍旧嘴硬，“你功夫比我好，我承认。但你失手的记录，也有厚厚一沓。杀人这种事，也是要看技巧的，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p>

“呵。”陈中笑了，“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也不拦着。但相交一场，有句话还是得说，那不是普通孩子，我怀疑他受过专业的刺杀训练。”</p>

“哈。”玉荷忍不住冷笑，“想要骗我，麻烦你编个像样点的理由，真当我不知道那孩子的底细？堂堂尚书公子，要学的东西是多，但怎么也轮不到刺杀术！他学来做什么？行刺谁？不要搞笑了好么！”</p>

的确，这也是陈中想不通的地方。依周复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也和暗杀拉扯不上，除非他能未卜先知，知道周府有劫，早早准备，报仇之用。</p>

但话说回来，能未卜先知，为什么不能消劫去难？再不济，也可以全家避逃，何至于血流成河？</p>

周复懂不懂卜算之术，他无从知道。但周复修习过暗杀术，他自信不会看错，那是同行之间最清楚的感觉。为了确定这点，他甚至找人逼周复出手。</p>

可惜他找的人还没动作，他已经亲身验证。用了全部本领，猝然一击，对方毫无防备之下，犹能躲开，已能说明一切。</p>

眼前这女人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死活不肯相信，他也无话可说，反正能做的都做了，仁至义尽。</p>

“你好自为之。”</p>

看他转身就走，玉荷才有些慌神，“小姐命我去杀，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我可以拒不从命么？”</p>

陈中回头看她一眼，“早让你别自作聪明，你总是不听……算了，本性难移，我也不说你了。要真想活命，马上回去，跟小姐跪地求饶。”</p>

凭什么！</p>

玉荷死咬着唇不出声。</p>

看她表情，陈中已知其选择，叹一声，快步离去。</p>

玉荷眼中，恨意更浓。</p>

而另一边，狗娃已经带周晴回家。思来想去，他还是没在外面吃饭，买了些菜，回家自己做。</p>

他难得下厨，周晴乖乖在旁边看着，每一步都用心牢记，省得每次做出来他都挑三拣四，当然，味道是有一点点差啦。</p>

饭菜上桌，两人入座，周晴尝了一筷，“哥，以后不在外面吃了，好么？”</p>

“行啊。”狗娃点头，“小盆儿那么爱做饭，做哥的当然要大力支持。”</p>

是让你做啦！</p>

周晴翻个白眼，“哥，你先前是吓我的吧？”</p>

当时没有追问，放到现在，是觉得压在心头的东西，多少也该轻一些了。</p>

“是真的有事。”狗娃看她一脸担忧，笑笑，“但只要那小魔女不在，问题就不大。”</p>

“小魔女？”周晴突然变得兴致勃勃，两只眼睛都发光。“是嫂子么？”</p>

噗！</p>

狗娃刚喝一口饭，全喷她脸上了。</p>

周晴脸上汁水淋漓，狼狈不堪，一边拿小手抹擦，一边埋怨，“哥，你恶心死啦！”</p>

“谁教你胡说八道。”狗娃回手拿块手巾给她，“和女魔头比起来，还不如娶女汉子，当然了，都没温柔的大家闺秀好，要那种诗礼传家的。”</p>

“没眼光。”周晴撇嘴，“那种女人假模假式，最会装了，以前见最多的就是这种，笑都是假的，还能有什么真的给你？”</p>

“这就是你不懂了，人呐，真假不重要，一眼看得透就行。那些怎样都看不穿，每个动作都让你猜有意无意的，才该躲得远远的。”狗娃曾经在红粉堆里泡过，多少有些见解。</p>

周晴听过，认真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于是就问，“哥，小盆儿算那种？”</p>

“你又不能当嫂子，我才懒得看。但要我说，你还是当个小魔头好，永远不会受欺负。”</p>

狗娃自认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经过今天的事后，寻思着也是该教她点东西了。人有旦夕祸福，若他有什么意外，她总得活下去。至于教出小魔头对他有什么影响，暂时没考虑。</p>

一片好意，周晴却摇头，“我才不要当女魔头，我要做嫂子那样的人，一样没谁敢欺负。”</p>

喂！你没嫂子了！</p>

怎么总是记不住！</p>

打心底里讲，狗娃是不想做周复的，如果不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早就逃之夭夭了。</p>

周复这个身份都不想要，就更别说全盘接受他留下来一切。眼前这个“妹妹”，避无可避，他认了。再有更多，绝对在承受范围之外，更何况婚姻大事，那是娘才能做主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