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她那种人,不值得动情绪。”寒君瑀弯腰,摸摸儿子头,“还有啊,一个女人再怎么样都好,你是男人,不能动手。”</p>
“那就由着她们欺负?”狗娃不服气地问。</p>
“呃……,你可以不搭理她们呐。”寒君瑀笑了笑,“如果有天你真被女人欺负了,肯定不是因为她多厉害,而是你愿意让她欺负。”</p>
狗娃小嘴一撅,“我才不会那样呢。”</p>
这个……还是让你爹教你。</p>
身教重于言教的道理,寒君瑀懂得,当下不再多说,陪着儿子在那烧火,但耳朵支楞着,不时朝门口望望。</p>
菜团出锅,热热烫烫,娘俩好一通忙,才都起出来。然而直到菜团变得冰冰凉凉,还是没有等到推门的声音。</p>
油灯太奢侈,娘俩就守着灶台继续等,屋里暗了添根柴,又亮堂又暖和,权当守岁了。然而那盆炖肉起了膏脂,屋里还是只有他们娘俩。</p>
狗娃又困又累,但还是强撑着,也不去问“娘,爹怎么还不回来?”之类的话,他知道娘其实比他还担心,嘴里讲的故事,已经因为失神错了好几次了。</p>
到后来,已经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但却一直在为他讲着,好像说到大户小姐和护院统领身上去了,是以前没听过的。</p>
夜越来越暗,越来越冷,娘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不知怎地,他眼皮越来越沉,努力想要睁开都办不到。最后,一片黑。</p>
指尖从儿子鬓角移开,寒君瑀起身弯腰,把儿子抱起,身子顿时一沉,“臭小子,已经这么重了。”</p>
把儿子抱到里屋床上,脱去鞋袜外衣,盖好被子,“乖乖睡,等你醒了,爹娘带你去给乡亲拜年。”</p>
说完,她拿了针线簸箩,返回到厨房去,一边做活,一边等男人回家。</p>
至于出去寻找,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她是不会去的。以她的身体条件,那不是心疼、着急男人,是给男人添乱。</p>
绝大多数时候,她是比自家男人还理性的存在。除了当年离家,感性的事情,她做的一直不多。</p>
针线在毛皮之间穿梭,她的手越来越沉稳,心越来越静。嫁了他就信他,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他都一定会回来,因为,她在等。</p>
此时此刻,挡住去越国的南山岭下,宽厚的围毡钉在树上,圈起一道围墙,挡风遮雪。</p>
墙外堆着几口箱子,打着封条上着锁,封条上只有一个“茂”字,无法判断里面装了些什么。</p>
箱子都不是很大,不然拴旁边的几头大狗肯定拉不动。但就算不大不重,这样的山路和积雪,大狗肯定不好受。</p>
墙里围着篝火烤肉的人,多半也想到了,不时把还残有肉渣的骨头丢出来,大狗顿时扑上去,呜呜地争抢撕啃。</p>
它们既是苦力,也是警哨,吃食上总不会短缺。</p>
因着它们的存在,隐在远处地身影并不会靠近,此刻趴在一块大石上,脑袋露出石面一点,眼睛发亮,盯着那“茂”字出神。</p>
好像,很久没见了。</p>
不知过去多久,有话顺风刮进耳朵里,“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会不会有情况?”</p>
脊背顿时一凉,头缩回去,趴那里一动不动……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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