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子做的都要好。”</p>
“你体谅体谅我好吗?”</p>
叶怀璋说了很多很多。</p>
多到乔纾辞迷迷糊糊被拉着上了马车,依旧没有反应过来。</p>
风卷起车帘,乔纾辞的目光空洞,扫过那些围观并带着各种情绪的街坊邻里。</p>
其中包含着同情。</p>
也夹杂着讥讽。</p>
甚至还有不屑。</p>
每一个目光,都如同淬了毒的箭矢,刺入心扉。</p>
突然间,乔纾辞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叶怀璋。</p>
“怀璋,我认为,你刚才的话并不妥当。”</p>
“是你要求我无思无虑,展现真性情,不掩饰夫妻间的坦诚,又说你爱极了我的率真和吃醋。”</p>
“为何现在却将疯疯癫癫、凶悍善妒的恶名贴在我身上。”</p>
“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结果你却在责怪我。”</p>
叶怀璋感到一阵不快,眉头紧锁地辩解道:“并非责怪你。”</p>
“在闺房之中,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可以迁就你。”</p>
“但是,外出时,你必须保持一定的分寸,否则别人会如何看待我们。”</p>
“特别是你。”</p>
“你是乔老太师的女儿,你的每一个言行都关系到乔家的声誉。”</p>
“待会儿回到府中,我任打任骂,只要你能解气。”</p>
乔纾辞心里别扭的紧。</p>
说不清,道不明。</p>
剪不断,理还乱。</p>
乔纾辞始终直直的盯着叶怀璋,直到眼睛又干又涩,方垂下眼眸,轻轻眨眼“你刚才说,你养外室,只是因为需要儿子传宗接代,楠乔需要兄弟做倚仗。”</p>
“倘若你所言为真,那外室生了儿子后,就不会有一双女儿的出生。”</p>
“还有,洒金巷的那位也是为了传宗接代吗?”</p>
叶怀璋抿了抿唇,心底的不耐愈盛。</p>
最好忽悠的人,莫名其妙又有了脑子。</p>
“纾辞。”叶怀璋耐着性子,温声道“外室子养起来到底不如府上正儿八经的二郎们金贵,而且,古往今来稚子夭折多先例,数不胜数。”</p>
“多一个,楠乔嫁人后的靠山也就更多。”</p>
“至于洒金巷的那位,是上峰所赠,我实在推脱不得,就当作养花似的置办了宅院养了起来,轻易不去一次。”</p>
“纾辞,我对你的心意,旁人不清楚,你却应该最清楚。”</p>
说到此,叶怀璋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也不知将此事捅到你面前的人是什么居心。”</p>
“不是见不得你我夫妻和睦,就是想破坏楠乔的婚事。”</p>
“纾辞,防人之心不可无。”</p>
“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一般,掏心窝子待你。”</p>
乔纾辞怔了怔。</p>
低垂的眉眼,情绪纷乱复杂,却没有人能看到。</p>
父亲是想破坏楠乔的婚事吗?</p>
只是一瞬,乔纾辞就否定了这一猜测。</p>
父亲会择吟舟而弃她,却绝不会对她包藏祸心。</p>
父亲的那番话,让她想起了一些早已被新的记忆覆盖的旧事。</p>
她是由父亲启蒙的。</p>
她的经史子集,也是父亲教授的。</p>
曾经,她也是真真切切的想成为流芳百世的女史官。</p>
后来呢。</p>
她只想被爱。</p>
她只想成为菟丝花。</p>
叶怀璋改变了她。</p>
接下来的一路,乔纾辞都没有再言语。</p>
低垂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并梳理这些年的一幕幕。</p>
越回忆,浑身越凉的可怕。</p>
回到府上,面对叶楠乔的疾言厉色的质问,乔纾辞陡生孤立无援的绝望和无处诉说的困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