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清玉公主的手是怎么伸那么长的。</p>

思量片刻，顾荣抽回手，淡淡道“公主殿下还是不坦诚。”</p>

“退一万步讲，哪怕我当真替殿下说服了永宁侯夫人，殿下当真能无惊无险喜乐如意的下嫁裴世子吗？”</p>

“陛下才是殿下最难以逾越的那座高峰吧。”</p>

“助殿下，就要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我下月便会过门，成为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忠勇侯府的立场。”</p>

“如果我脑子一热，应了殿下的条件，怕是哭都找不着地方。”</p>

清玉公主瞳孔一缩，眼神狐疑。</p>

“你……”</p>

迎上顾荣那双清冽冽的眸子，清玉公主觉得再狡辩也是徒劳。</p>

顾荣知道了。</p>

知道了父皇从未直白宣之于口的打算。</p>

知道父皇有意让她和亲北胡平稳边境。</p>

在父皇口中，是牺牲她一人幸福的大局，是有意义能名垂千古的牺牲。</p>

然，于她而言，是代价。</p>

边境，何时能靠妇孺的牺牲换取和平了。</p>

北胡与大乾血海深仇，隔着一代代数十万的人命和鲜血。</p>

和亲，是屈辱！</p>

“是本宫小觑了顾大姑娘。”</p>

“不瞒顾大姑娘，时至今日，父皇也从未言明过。”</p>

顾荣道“假如陛下心意坚决，殿下会如何解这一困。”</p>

她实在是太好奇清玉公主是如何隔着山高水远，搞死北胡左贤王的。</p>

“如果事情当真发展到那一步，本宫会向谢小侯爷投诚。”</p>

“忠勇侯府一脉，在北地的底蕴深厚。”</p>

“没有人会比谢小侯爷更适合。”</p>

清玉公主字字如清泉击石，果决而坚定。</p>

顾荣朱唇微张，面露愕然之色。</p>

上一世，是谢灼出手替清玉公主暗杀了北胡左贤王吗？</p>

死的理所当然，找不出丝毫猫腻。</p>

世人皆以为，北胡左贤王纵情享乐死于马上风。</p>

顾荣的视线缓缓扫过清玉公主。</p>

是清玉公主握着的东西打动了谢灼？</p>

“多谢公主殿下解惑。”</p>

“我可以在永宁侯夫人面前替殿下说项，但不敢保证一定能左右永宁侯夫人的决定。”</p>

清玉公主“就知道你是怜惜我的。”</p>

“我没有喜欢错人。”</p>

“记得代为转告永宁侯夫人，我性情柔顺，熟读女德女戒，很乐意为裴世子纳美妾的。”</p>

顾荣扶额。</p>

谁来告诉她，清玉公主到底看了什么不正经的话本子。</p>

“顾荣，珠联璧合这个词就是形容我们的。”</p>

宴寻：怎么感觉清玉公主也犯了跟小侯爷一样的病。</p>

有什么话非要离这么近说。</p>

难道是想莫名其妙亲一个吗？</p>

“今日见你，了我一桩心愿。”</p>

“待我能出宫开府自居，见你就方便多了。”</p>

“你放心，我定会兵不血刃为你杀裴叙卿！”</p>

顾荣已经无力反驳了。</p>

见过顺杆儿往上爬的，没见过爬的这么利索的。</p>

清玉公主上辈子是猴子吧？</p>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p>

清玉公主丢下最后一句话，再次融入了夜色。</p>

然，有灯笼在。</p>

照得亮远方，便不觉黑暗也不觉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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