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姑絮絮在耳边抽泣道：“皇后娘娘早上起来便觉得肚子闷闷的，孩儿在里头动弹不止，孙才人说艾灸或许能安胎，娘娘便找了太医艾灸，谁料下午便见了红。”</p>

清浅抬起头死死盯着站在皇帝身边泪光盈盈的孙怡然。</p>

孙怡然凄楚地摇着头道：“嫔妾并不知道会这样，嫔妾是见魏德妃娘娘前两日肚子闷，艾灸后好了，才给娘娘出主意的。”</p>

孙怡然跪下道：“皇上，臣妾有罪。”</p>

“与你无关，诊脉的是御医，艾灸的也是御医。”皇帝揉着太阳穴道，“你这些日子，在皇后跟前服侍，尽心尽力，朕都见到了。”</p>

孙怡然跪拜：“多谢皇上恩典。”</p>

内殿，稳婆手里的清水一盆盆端进来，端出时成了一盆盆血水。</p>

清浅心底冰凉，目光如要噬人一般。</p>

过了片刻，太医令出来道：“皇后娘娘寤生，保大还是保小，请皇上决断。”</p>

寤生是脚先出来。</p>

清浅听到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不顾御前失仪，高声道：“寤生也并非不能出来，为何要保大保小？”</p>

太医令叹气道：“回夫人的话，皇后寤生，孩儿只有一只脚出来了。”</p>

清浅有些不明白意思。</p>

白芍低声道：“孩儿还有一只脚在里头，若是强行拉扯，会让孩儿……”</p>

白芍没有说下去，但是清浅基本领会了她的意思，若是强行拉扯，孩儿会有性命之忧。</p>

若是不将孩儿弄出来，皇后则有性命之忧。</p>

皇帝道：“当然是保皇后！”</p>

太医令有些踌躇：“保皇后的几率不大……”</p>

皇后凄惨的叫声再次从内殿传来。</p>

怀海从里头出来道：“皇上，皇后出血不止……”</p>

皇帝颓然坐下，孙才人捂着脸抽泣。</p>

清浅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进了内殿，瑞珠和白芍也只能跟着进去。</p>

孙才人低声道：“皇上，这不合规矩。”</p>

皇帝叹息了一声道：“让她们姐妹见最后一面吧。”</p>

孙怡然跪在地上，拿着剪子割了自己的一块肉道：“太医，这是臣妾的血肉，臣妾听说用自己的血肉入药，能救回病人，请太医试一试。”</p>

太医令跺脚道：“民间传言，岂能轻信。”</p>

孙怡然嘴角含着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是嫔妾的一片心意。”</p>

刚说完此话，便头一歪，昏厥过去。</p>

宫女忙抱着她哭道：“皇上，小主疼得昏过去了。”</p>

皇帝连忙道：“太医替她包扎，孙才人有心了。”</p>

太医们又是一阵忙乱。</p>

清浅冲进内殿，内殿有浓重的血腥气。</p>

皇后的脸色苍白至透明，似乎随时会随风而去。</p>

整床雪白的被褥全被鲜血浸透了，比这个更惊心的是，皇后的下身诡异地有只小脚在一蹬一蹬。</p>

清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颤意立刻在全身蔓延了开来。</p>

这便是寤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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