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看着缓缓离去的程思菡，心里可畅快的很，当她不知道程思菡打算说什么了？肯定是要给她上眼药，可惜啊，老太太根本没心思听，毕竟，撞车一事和杨道济的现身，已叫老太太无暇他顾了。</p>

不过老太太忙是忙，训斥孙女的时间还是有的。</p>

“宝丫头，你那瑞丰斋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老太太端坐起身，一双锐利的老眼仿佛看透了一切，一瞬不瞬地盯着宝珠。</p>

宝珠有些惊讶地道：“祖母，昨晚二婶不是都同您说了么？”</p>

难道没说？那二婶的胆子可有些大了啊。</p>

叶老太太哼了一声，道：“是说了，不过语焉不详，能说出什么来？这到底是你的事，还是你来说吧。”</p>

合着老太太根本没有打算只听二婶的回话，怪不得，二婶说的时候老太太连发问都不曾。</p>

宝珠有些欣喜，老太太果然还是顾念她的，因此十分利索地将瑞丰斋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老太太听完果然震惊了。</p>

在她看来，宝丫头以前不过是只纸老虎，看着乖张暴戾，伸出的爪牙也不过是装模作样，伤不得别人分毫，反倒给自己招了不少恶名。</p>

而今这摆设一样的利爪竟然真的能抓猎物了，而且看这样子，孙女这一对利爪还真是锋利的不行，叶老太太怎能不惊奇？</p>

不过，老辣如叶老太太，惊奇之后便迅速找到了疑点，她再次盯住了宝珠，道：“你怎么忽然想起看账本来？原来你不是碰都不碰？”</p>

宝珠一惊，到底有些心虚，便一时没回答上来。</p>

叶老太太却继续发问道：“还有那院里那个铃儿，你原来同她那般亲近，不过是贪些财物，你会因此恶了她？”</p>

老太太的眼神带着审慎和怀疑，宝珠心一横，索性道：“既然祖母看出来了，孙女也不隐瞒了。其实孙女这回心血来潮要去查瑞丰斋，都是拜铃儿所赐，她……不是个好的，若只是贪些财物，我自然不会一弃到底，实是……她心术不正，随我出入了秦府几次，便对秦家的大公子动了心思，还妄想勾动孙女同她一道沉沦，孙女因此才恶了她，再不想留她在身边。而后的事情，祖母也都知道了，发现卜沉的错处，虽是机缘巧合，实则也是孙女留心的缘故，只孙女也没想到，他们父女竟是这般的忘恩负义！”宝珠叹了一口气，最后垂头丧气地道：“孙女以前，也是有眼无珠的很。”</p>

叶老太太听完，神色再不复方才的严厉，看着耷拉了脑袋的宝珠还有些慈爱，“你能分清是非，自尊自爱，很好。”</p>

不过，那秦家的大公子，别说是年轻的小姑娘，就是她看着也是满心喜欢，一表人才不说，年纪轻轻已是满腹才学，不愧是秦阁老最看重的孙辈儿，这样的少年才俊，孙女竟会无动于衷，叶老太太也是不解。</p>

宝珠偷眼一看，便猜出了老太太的想法，她立时正色回道：“多谢祖母夸奖，孙女虽然愚笨不堪，却不会自不量力，秦家表哥……那般出色，孙女自知不配，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妄念，因而才对铃儿失望透顶，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的想法，若她因为那点痴念头，在秦府露了行迹，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大舅母她们会怎么看我，会怎么看咱们叶家？孙女想及此，心中都战栗不已，这才狠心撵了铃儿。”</p>

叶老太太大吃一惊，比方才发现孙女自学成才通了庶务还惊讶，她忍不住道：“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p>

宝珠轻轻地点了点头，清亮的声音里满是不可动摇的坚定：“孙女虽然早年丧母无人管束，性情有些不讨人喜，可孙女知道自己姓什么，此生断不会为叶家蒙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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