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眼中满是惊恐。</p>

“求你们.....别杀我，呜呜。”</p>

柳岁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蹲下，温声软语安慰。</p>

“你可是掌柜的女儿？在这躲了几天饿了吧？同姐姐回家可好？”</p>

女孩咬着手指，泪顺着脸颊滑下，“姐姐会不会把我也捉走？”</p>

柳岁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几颗麻糖。</p>

小女孩踌躇，到底没能忍住诱惑，抓了两块放在嘴里。</p>

“他们蒙着脸，我看不清，爹娘哥哥全被绑走了。”</p>

柳岁瞪一眼想开口询问的江玉。</p>

“乖，现在没事了，可你要一直在这会死的。”</p>

小女孩看着柳岁温和的笑脸，迟疑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她手心里。</p>

柳岁带她回去，先是给她洗了个热水澡，她和柳安身量差不多，穿她的衣裳正正好。</p>

柳安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长姐，她是谁啊？”</p>

柳岁笑而不语，两双眼睛同时看向局促不安的女孩。</p>

她盯着桌上的点心，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开口。</p>

“我爹叫王大壮，我叫王翠。”</p>

柳岁拉她坐下，轻轻替她梳理着打了结的头发。</p>

“从今日起，你叫春杏，是安儿贴身丫鬟，明白吗？”</p>

她小口咬着点心，点头又摇头，一脸懵懂。</p>

“不能和任何人说出你的身份，不管谁问起，你就说是从小被爹娘卖给柳家的，是和安儿一起长大的丫鬟，别的事一概不知。”</p>

柳安一会扯扯春杏的耳朵，一会摸摸她的脸蛋，“只对外人这么说，我不会打你的。”</p>

春杏看看柳岁，又看看柳安，重重点了点头。</p>

“我记下了，我会挑水烧火，还会打猪草。。。。”</p>

柳岁叹口气，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按说王掌柜也不缺银钱，却是把所有心思全放在儿子身上。</p>

春杏只比柳安大五个月，却早早承担了家中的大小杂事，手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茧。</p>

“平日里你就负责烧火，其余时间跟在柳安身边就好。”</p>

柳岁知道，要是不给她安排些活计，春杏会住得不安心，会时刻担心自己被赶出去。</p>

春杏高兴地应了一声，见她们要睡觉了，自己跑到角落缩成小小一团。</p>

柳岁皱眉，“平时你在家中就这般睡觉？”</p>

春杏点头，眨巴着眼睛，“家里屋子少，哥哥读书怕吵，夜里我就睡柴房。”</p>

柴房四处漏风，再多稻草也抵御不了寒冷，她就抱膝缩到角落，时间一久，就习以为常，从没想过反抗，就想着自己赶紧长大，卖给大户人家当个丫鬟也是个不错的归宿。</p>

祖父母居住正屋，二叔、父亲各一间，柳恒大了不好再跟着她，也占去一间，确实腾不出空屋给春杏了。</p>

柳岁指着窗边小榻，“你暂时在这休息，过几日我寻个匠人打个隔断，到时你也有自己的屋子。”</p>

春杏爬到软和的小榻上时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p>

她睁着眼，定定看着院子廊下唯一一盏昏黄的灯笼，突然甜甜一笑。</p>

她也有一片能遮风避雨的地方，有属于自己的床榻，有将她当人看待的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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