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啊！”文晓大声骂着，却不敢再回头，飞快地跑了。</p>

林清屏望着文晓狼狈而逃的身影，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和二妹进屋，并重重地把门关上了。</p>

屋内，站着默然看着她的志远。</p>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刚刚发生的一切志远都听见了。</p>

她骂的是志远的亲妈，打的也是志远的亲妈，不知道志远心里会怎么想。</p>

但是，她转念一想，就算她今天做了恶人，也不是一件坏事。</p>

“志远。”她尽量温柔地笑了笑。</p>

忽然，却看见志远的眼泪，哗哗往下掉。</p>

“志远，我其实是……”</p>

她想跟志远解释，但志远忽然朝她跑了过来，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进了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p>

所有不曾让她看见的，在暗夜里偷偷流淌过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决堤。</p>

他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惊天动地，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p>

林清屏没有劝他，只是轻轻抱着他，抚摸他的后脑勺。</p>

这一哭，真的哭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了。</p>

好不容易不哭了，志远还红肿着眼睛在抽噎。</p>

林清屏这才开始说话，“好了，我们不哭了，志远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p>

志远靠在她肩头，抽噎着不说话。</p>

“志远……”林清屏决定还是要为刚才的行为解释一下，毕竟，文晓是志远亲妈，“我刚才是为了……”</p>

“妈……妈……”志远忽然黏在她怀里撒起娇来。</p>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p>

这孩子一贯表现得独立又坚强。</p>

“志远……”林清屏猜测，他应该并不需要听她的解释了。</p>

“妈……”志远小声说着，“我就是你儿子。”</p>

林清屏一怔之后，微微笑了，“当然，你还想当别人的儿子啊？”</p>

志远噗嗤一笑。</p>

这件事并没有因此就过去，文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续，她接二连三又来家找。</p>

当然，不再是一个人来了，有一回带了两个老人，说是姥爷姥姥，还带着大包小包，这一回，林清屏连门都不让进。</p>

后来，又带了个男的，戴着金表，看起来很有钱。</p>

同样，林清屏没让进门。</p>

直到除夕前一天，志远在院子里帮林清屏搞大扫除，他一边念着“爆竹声里一岁除……”，一边被人逮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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