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年的话说完，汤若望也上前行了一个大明官员的礼，开口道：“陛下，这架西琴日前才运到北京，特地献给陛下！”</p>

“很好！”朱由检淡淡道。</p>

皇帝态度有些冷淡，这让汤若望有些不安，他想了片刻，又道：“便让在下为陛下弹奏一曲！”</p>

朱由检点了点头，又道：“好！”</p>

有机会就好！</p>

汤若望心觉有了希望，笑着朝皇帝躬身之后，走到西琴前坐下，在诸多大臣目光注视下，开始弹奏起来。</p>

随着乐声在广场上响起，大臣们的注意力也被西琴所吸引了过去，对于新奇的玩意儿，他们一向感兴趣的同时 ，又如临大敌。</p>

可场上，却有一个人没有关注弹奏，方逢年紧张得盯着皇帝得神情，妄图从他脸上发现出什么不同来。</p>

可他奇怪得发现，皇帝对西琴，也说不出是有兴趣还是没有兴趣。</p>

若说有兴趣吧，可他全称表情都是淡淡的，眼神放空，好似在听，又好似在神游天外。</p>

可要是说没有兴趣，却见他手指随着乐声起伏而轻扣在御座上，似乎，还挺合拍。</p>

朱由检的确是在听，西琴是古钢琴的一种，比一般以为的羽管键琴还要早。</p>

羽管键琴是拨弦古钢琴，而汤若望的这架，则是击弦古钢琴，这种钢琴和现代钢琴不同，由于它的构造和音色，更适合于在室内演奏，像现在在室外演奏，不说声音轻了许多，更是已经变了音调，听上去有些古怪。</p>

短短一曲结束，汤若望从椅子上起身，笑着朝诸位大臣和皇帝欠了欠身，“献丑了！”</p>

说是献丑，可汤若望脸上却有着自得的模样，他可是这里唯一一个会弹奏这种乐器的人，就算自己通读教义要谦虚谨慎，但也免不了会有点骄傲。</p>

正当汤若望准备再次开口朝皇帝要求题字时，却听上方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p>

“嗯，的确是献丑！”</p>

汤若望的笑意凝固在唇边，方逢年也奇怪得朝上方看去。</p>

说话的是朱由检，此时他缓缓起身，从御座上走下，看他方向，是朝着西琴走去。</p>

汤若望心中疑惑，难不成皇帝陛下什么时候学会了弹奏西琴不成？</p>

可这绝不可能啊，利玛窦呈上的那架西琴，这么多年定然失了音准，再说，也没人教授陛下弹奏啊。</p>

汤若望回头朝方逢年看了看，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心中便是笃定皇帝不会弹奏，这便只有故意找茬了。</p>

汤若望叹了一声，明知道皇帝故意找茬，却也仍旧只能笑着说道：“在下拙技，还请陛下赐教！”</p>

朱由检脚步停在西琴面前，看着眼前这架古钢琴，自己倒是曾经在做交流生时，在莱比锡的卡尔马克思大学的乐器博物馆见到过一架古钢琴。</p>

可作为古董，也只能看看罢了，如今却又一架古钢琴放在自己面前，不弹一下也太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苦学了。</p>

是的，朱由检在穿越前是会弹钢琴，当初为了高考加分，硬是逼着自己日日勤学苦练，终于考过了十级。</p>

可让自己无奈的是，就在那一年，高考政策变化，所有艺术考试成绩不作为高考的加分项目。</p>

想起自己当时的那个心情，恨不能将苦学多年的钢琴给砸了！</p>

不过现在回头想想，会一门手艺，的确是件受用一生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