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确定你只想要这一件东西？】</p>
听了邬情的回复后，女鬼表现得有些讶异。</p>
女鬼说：【事实上，空间折叠后，你甚至可以带走一尊金佛。】</p>
女鬼本以为，邬情会把林贵妃送她的祖母绿手镯带走。若是她带腻那镯子了，房间内还有一匣子的珠宝首饰供她挑选。</p>
再夸张一点，邬情甚至可以把太后佛堂中的纯金佛像搬走。</p>
而邬情的答案，出乎了女鬼的意料。</p>
邬情点点头，说：“我确定。”</p>
她左右开弓，吭哧吭哧地搬来数把椅子，将它们摆成整整齐齐的一排。</p>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p>
御花园的中心位置，所有的嫔妃皆在此处。</p>
冬日已经完全过去，御花园中一片春意盎然。</p>
花园的正中央，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摆放了一排整齐的雕花木椅。</p>
而在这些椅子的正前方，放着一台造型奇特的巨大木匣。</p>
这木匣子造型奇异，前小后大，远远看起来竟像是一门迫击炮。其前端镶嵌着一截铜制镜筒，中间装有滑动槽，后箱则为玻璃取景器。</p>
而传说中的勃朗宁先生站在木匣子的后面，神情凝重。</p>
这……吉贵人叫他来之前，可没说是给皇宫全员拍照啊。</p>
勃朗宁正了正自己头上的乌纱帽。</p>
他远渡重洋而来，为了记录宸国的风景人情，特意带上了照相机。谁知宸国人对照相机无比排斥，将其视为禁忌之巫术。</p>
是以来到宸国近十年，勃朗宁总共就用了两次照相机。</p>
一次是拍自己和朱绯的合照，一次是给自己提前拍遗像。</p>
托了吉贵人的福，他终于得到了宸国皇帝的赏识，成为了朝堂上的一名官员。</p>
邬情站在嫔妃们的边上，给大家科普照相机的原理：“一会儿勃朗宁先生会扒开前面的铜片，再前后滑动箱子来调整焦距……”</p>
她绞尽脑汁地向嫔妃们介绍光学成像的原理。</p>
嫔妃们听不太懂，但对结果很惊奇：“吉贵人的意思是，用了这个东西后，我们的脸会共同出现在一张纸上……？”</p>
不用请画师，只靠前面这一个木匣子，就能记录下所有人的容貌？</p>
得到邬情的确认后，嫔妃们喜不自胜。</p>
若是请一位宫廷画师来画像，少说也要坐上个大半天。</p>
到时候，肌肉酸痛不说，最后的画作说不定还十分难看。</p>
现在方便了，只需在木匣子前面稍稍站个几息的工夫，她们就能得到一张相片。</p>
皇后笑道：“既是吉贵人找来的照相机，就由她坐在中间罢，诸位意下如何？”</p>
嫔妃们纷纷表示没问题，而邬情连连拒绝。</p>
待邬情被硬塞到C位之后，皇后自然而然地坐于她的左侧，似乎早就瞅准了位置。</p>
嫔妃们一看不对，又望向邬情的右侧座位。</p>
林贵妃回递来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个位置已经是她的了。</p>
……</p>
因着还有早朝的缘故，皇上姗姗来迟。</p>
等他到时，嫔妃们已经自行决定好了自己的合照位置。</p>
以往专属于他的中心位置被吉贵人占了去。</p>
——第一排的座位，只有最角落的那张椅子还空着。</p>
勃朗宁过来请安，告知皇上因画面受限，座椅不能再加。皇上如果一定要出现在画面中央的话，可以站在第二排的中间。</p>
看着那只能挤下半个人的缝隙，皇上无言。</p>
罢了，没必要。</p>
人都要走了，他何不让自己省心一回呢？</p>
皇上甩袖，坐在了最边缘的椅子上，顺带观察起了嫔妃们的位置分布：</p>
皇后和贵妃分别坐在邬情的两侧。</p>
赵嫔和淑妃坐在一块。而穆贵人就站在二人的后面，像是一尊守护神。</p>
平时不对付的孙贵人和张贵人竟也站在一起。</p>
月嫔搂着玖答应站在第二排，吵着让她帮自己也绣一幅美人图。</p>
——后宫如此融洽，难道是一件坏事吗？</p>
皇上看着看着，心中莫名释怀了，也不觉得这最边缘的位置如何丢人。</p>
待所有人准备完毕后，勃朗宁启动了木匣子。</p>
“皇上，娘娘们，请保持不动。”</p>
闻言，嫔妃们望向木匣子的镜头，露出最为优雅的笑容。</p>
只是……</p>
三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p>
勃朗宁依旧站在木匣子后面。</p>
嫔妃们没见过相机，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结束。有几个人忍不住眨了眨眼，或是嘴角耷拉下来。</p>
“——可以了！”</p>
木匣子里传来咔咔的声音，勃朗宁抬手，示意胶片已经生成。</p>
“诸位娘娘、小主们，且先等上片刻，臣还需要处理一番胶片，才能显出最后的相片。”</p>
邬情点头，“多谢先生，麻烦您啦。”</p>
她回头来，依依不舍地看了众人一眼，随即走上前道：“谢谢大家陪我合影。其实……今天找大家来，我是想宣布一件事。”</p>
女鬼说，她可以带走任何一件东西回家。</p>
金银珠宝虽好，却不敌记忆的珍贵。在朱晗菲处得知勃朗宁先生有照相机后，邬情马上做好了自己的决定。</p>
嫔妃们缓缓起身，走至邬情的面前。</p>
邬情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天庭叫我回去了。今天是我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谢谢大家这些天以来对我的照顾。”</p>
有了慈宁宫起死回生的那一遭，现下众人都认下了她的天女身份。她说她要回天庭了，也是个正当理由。</p>
只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