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p>

她清晰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看见的就是姚素素和林忠心一起倒在血泊中。</p>

从那样高的地方掉下去，很难活下来。</p>

果然。</p>

姜晚沉默了下来。</p>

她脸色有些难看，刚刚还挂在上面的笑容，在这一刻都变得僵硬。</p>

“盼盼，跟我说实话。”</p>

“我妈她……”</p>

“阿姨还活着。”姜晚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猜测，握紧了林香盼的手，低声安抚，“掉下来的时候是往后，林忠心在下面垫着，她身体受到的撞击相对较小。所以活了下来。”</p>

“真的？”</p>

“当然呀！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好不好？这种事是科学存在的。你忘了小时候看的那部电视剧？灭绝师太和周芷若跳塔的时候……”</p>

林香盼，“……记得。”</p>

也是喉咙太干涩，不然她高低是要吐槽姜晚几句的。</p>

她实在没什么幽默细胞，想要转移话题的样子，太过生硬。</p>

但，不重要。</p>

只要妈妈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p>

“我看你的样子，也不会继续睡。但是不用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一五一十告诉你。”</p>

林香盼笑了。</p>

姜晚总是了解她。</p>

“出事之后，警方接管现场，就按流程走嘛，人已经死了，就正常找到证据，结案。夏泽安给了苦主一些赔偿，事情很快便压了下去。之后有些流言蜚语议论，说了几句关于林家的男人，脑子都有问题，遗传精神病之类的话……”</p>

她眼睛瞪大。</p>

“别急别急！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姜晚连忙安抚，拍了拍她的手，“是有些人议论了。但夏泽安知道之后，很快出手控制。他手段你也知道，教训了几个说的厉害的，其余人便不敢再胡说八道。只不过，背地里总还有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若是以后林家的后代再出事，恐怕仍旧避免不了……”</p>

林香盼望向了自己的肚子。</p>

如今，已经能摸到明显的凸起。</p>

“你肚子里的小朋友，是女孩。段医生跟我说的，他让我劝劝你，女孩最多是携带者，不会发病。百分之一的运气，让你好好珍惜。”</p>

“还说什么，携带这一基因的男性，大部分都会继续生出男性，女性极少……但你第一胎就是女孩，概率学上不对。他说还要继续研究研究。”</p>

这个话题，林香盼没去接。</p>

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门外。</p>

那边隐约还有些动静，许是夏泽安没走。</p>

“他、倒是没说什么。”姜晚抱歉地笑了笑，“许是太过担心你的情况，所以这几天，关于孩子、遗传基因，他一个字没提。我也不好问。”</p>

“嗯，没事……我之后，和他谈谈。”</p>

林香盼心里有数。</p>

这种事情，是他们之间绕不过去的沟壑。</p>

总是要谈的。</p>

还要谈的彻彻底底那种。</p>

“那也不急于一时，你现在先养着身体，医生说醒过来之后再观察十二小时，没事的话就能下床活动了。”</p>

“想吃点什么吗？三个小时就能进食，我去给你买。”</p>

“盼盼……总要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呀，阿姨和宝宝，都需要你。”</p>

这些话，类似的很多，林香盼曾一遍遍对姜晚说过。</p>

此时对象互换，她心口竟没来由地升起一阵苦涩。</p>

鼻尖一酸，便要掉下泪来。</p>

“你别哭呀！”姜晚眼疾手快，拿了纸巾帮她擦拭，脸上又隐约可见心疼和慌乱，“别哭别哭，人都会遇到事的，只要醒过来，好好活着，总有解决的办法。你看山山当初那么严重，不也熬了过来。”</p>

“盼盼……你得好好的呢。”</p>

姜晚嘴里在劝，说着说着，自己却也红了眼。</p>

她心疼，也难受，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明明结了婚，怀着宝宝，就要奔赴幸福，竟又去这样的意外。</p>

没敢告诉林香盼，姚素素摔的很严重，救回来，日后恐怕也要在轮椅上过后半生，甚至，她的神智能不能继续恢复还是未知数。</p>

而夏泽安的态度……姜晚更摸不清。</p>

幸好。</p>

哄了哄，林香盼总归又重新睡着过去。</p>

她松了一口气，起身，正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眼疾手快的，抢在对方进来之前去开了门。</p>

抬起头，正对上男人高大的身躯。</p>

刚洗漱好换了身衣服过来的夏泽安，脸上仍旧憔悴，只是瞧着比刚刚精神了一些。</p>

姜晚拦在了他面前。</p>

“夏大少，我们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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