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纳一个四品官的女儿为妾,即便贵为皇子,也不是件一挥而就的事。</p>
四品司业,官职不大,也无实权,折子却能直接上达天听。</p>
总是要有父母之命,不是一顶小轿抬回府上这么简单。</p>
萧恂已经听说了韩凛宴请裴俭一事。</p>
裴俭宁愿赴一个没用的驸马之约,却屡次三番不肯给自己这个皇子面子,萧恂早已忍无可忍。</p>
等他再听到传出裴大人痴心不二,早有了心上之人,便更坚定了要将温念兮收入房中念头的。</p>
他就是要羞辱裴俭。</p>
看一下素来矜贵冷清的裴大人,还能不能端庄自持?</p>
更何况温念兮花容月貌,用来暖床最好。</p>
于是他遣了中人与温远桥说项。</p>
特许了高官厚爵和成倍彩金,原当是一蹴而就的事,不料中人话未说完,已被温远桥臭骂一顿,撵出门去。</p>
萧恂听闻此事,神色狠戾,唇角挂着抹冷笑,“敬酒不吃,那就只剩下罚酒了。”</p>
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实在简单,最便捷的办法便是污了她的清白。</p>
不过这样终究下作。</p>
萧恂自持身份,不肯这般掉价。</p>
他本是英姿勃发的长相,兼之身为皇后独子,陛下嫡子,养尊处优,权势滔滔,爱慕他的女子一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p>
于是便请王妃下帖邀约,将温小姐约来靖王府,他要亲自幽会佳人。</p>
靖王妃是个温柔寡言之人。床上床下都像个木头,除了听话,萧恂也看不出有什么优点。</p>
“只单独请温小姐一人的话,只怕太过显眼,不如多请几位夫人闺秀?”</p>
萧恂对这些小事全无所谓,漫不经心道,“随你。”</p>
可等到设宴那日,靖王府内花团锦簇,但见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来了不少夫人女眷,脂粉香气团团,叙话吃茶,笑声不绝,只独独少了最着眼的那个。</p>
萧恂等在府内一座亭间,叫人将靖王妃唤来,也不顾是在外面,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痛骂:</p>
“素日里只当你是个贤良的,才将王府交给你打理。你倒会阳奉阴违,狗屁倒灶的东西,本王叫你请的人呢?”</p>
当着下人的面,他也丝毫不顾及王妃的颜面,疾言厉色,目光阴凉。</p>
靖王妃垂首孤立,神色不见喜悲,“温小姐今日一早遣了人来告罪,说是着了风寒,起不了身。”</p>
萧恂将手边的茶盏扫落,茶水四溅,浸湿了靖王妃的裙摆,她并不躲避,依旧站得笔直。</p>
萧恂最厌烦她这等死人模样,起身,经过靖王妃身边时,冷冷道,“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废物!”</p>
等人走远,靖王妃荀书玲这才控制不住浑身打颤,抬起手,茶盏碎裂的瓷片在皙白的手背划破一道口子。</p>
她几乎要站立不住,倒将下去……</p>
亏得被人抱扶住。</p>
荀书玲身边并未带侍女,抬起眼帘,便看到一张温柔关切的脸,急急唤她,“表姐,你有没有事?”</p>
“宛歆?”荀书玲喃喃道。</p>
许宛歆的母亲是荀书玲的姑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