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章来了,快坐!来人啊,再添副碗筷,上两壶好酒。”</p>
秦朗对于裴俭这个时候来也很意外。</p>
他还不知今日赛场上发生的事,可凭借男人敏锐的直觉,断定这反常与“小表妹”脱不了干系。</p>
温清珩不知内情,一个劲招呼裴俭入座。秦朗企图蒙混,也跟着起哄喝酒,只字不问裴俭此行目的。</p>
裴俭开门见山,“我想见她一面。你帮我打听一下她什么时候出府。”</p>
淡月朦胧,裴俭的脸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寂光,深沉寥远。</p>
此时此刻,秦朗只恨自己酒喝少了,脑袋清明,耳朵好使。</p>
这提的都是什么缺德要求!</p>
不由艰难问道,“真要这么做?”</p>
裴俭沉默看他,答案显而易见。</p>
秦朗瞅了眼身旁迟钝的温清珩,叹气道,“怎么见?他们……总是在一处。”</p>
裴俭淡淡道,“无妨。”</p>
自从上回龙舟赛,裴俭便知道,念兮要想躲着他,他一个外男,很难见她一面。可有些事,他要当面跟她说清楚。</p>
秦朗气竭,“那你怎么不干脆去问他?”</p>
裴俭乜他,“他会说吗?”</p>
秦朗咋舌,“你还真想过!”</p>
若是直接问顾辞温念兮的事,这与挑衅何异?</p>
孽缘!孽缘!</p>
秦朗试图唤回好友一点良知,“人家小表妹与顾……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横插一脚?”</p>
裴俭:“这是我的事。”</p>
温清珩举着酒杯,笑问两人,“再说什么好事?叫我也听一听。”</p>
秦朗闭了闭眼睛,心好累。</p>
对着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他一点也不想说话。</p>
裴俭转身面向温清珩,声音低缓,面容平静,“在说我的耳珰姑娘。”</p>
温清珩虽喝多了,却还记得“耳珰姑娘”是裴俭的心上人,很感兴趣道,“怎么样了?你与耳珰姑娘,是不是也好事将近?”</p>
裴俭忽略他话中“也”字的言外之意,垂下眼帘,不疾不徐道,“等她接纳我。”</p>
温清珩大力拍着裴俭的肩,豪气云天,“你这般品貌,只要肯对姑娘家用心,没有成不了的!嗝——”</p>
他打了个嗝,继续传授经验,“你看顾辞,我妹妹多挑剔的一个人,还不是被他哄得高高兴兴。对女孩子,一定要用心!”</p>
“用、心!”</p>
裴俭垂眸,低声道,“我知道。”</p>
眼见温清珩还要再说,秦朗赶紧上前两步将人拖开,没好气道,“你可闭嘴吧。”</p>
裴时章还不够用心?</p>
顾辞家的墙角就要被他挖空了!</p>
对着裴俭,他更没好气。从前在国子监对裴俭的那些仰望崇拜,短短几日全碎成渣渣。</p>
以前他眼里的裴时章——才华横溢,内敛沉稳,天纵奇才,必成大器!</p>
现在他眼里的裴时章——孽海情天里的痴心疯子!</p>
且是无道德版!</p>
“那日听青野提起,七夕那晚他与小表妹会去看花灯。”</p>
秦朗迅速说完,在心中默默祈祷。</p>
冤有头债有主,这样造孽的事,佛祖在上,要折寿,可千万折裴俭的寿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