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是干涸的血迹，额角还有一道伤。</p>

帕子很快便被染红，我便换成袖子。</p>

我脸上还是昨夜试的妆，他仔细看了许久，笑起来：“很好看。别哭了，妆都哭花了。”</p>

他指挥着我将他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可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p>

我替他整理着衣襟，他却只抓住我的胳膊，“时间不多，萧玄钦怕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要怎么做，才能送你回去？”</p>

来的路上我问了玉镯，它说时间正对得上，只要拜过三拜，便算礼成。</p>

我们便在昏暗阴冷的牢房里拜天地。</p>

没有红烛喜帐，没有宾客满堂，只有刑架上干涸的血渍，老鼠穿行的窸窣声响。</p>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p>

我还未来得及朝谢琅拜下去，便听得有利器破空之声——我仓皇抬眼，正见一支箭矢自他胸前没.入。</p>

那支箭似有万钧之力，齐根没.入他胸膛。谢琅向后退了两步，倚着身后石墙，慢慢滑落在地。</p>

我扑到他面前，拼命想堵住他不断流血的伤。</p>

可那一箭正中要害，他脸色已经迅速灰败下去。</p>

我脑中一片空白，泪水晕在眼前，已经看不清他的脸，整个人也抖得厉害，“殿下！殿下醒醒……谢琅！对不起，对不起……”</p>

我的手上满是他的血。</p>

谢琅慢慢扣住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声音细微，我凑在他唇边，才听清他最后一句：“对不起。”</p>

“把你牵连进来，却不能好好送你走。”</p>

他的手从我手中滑落了出去。</p>

与此同时，我手腕上那只白玉镯应声而碎。</p>

我怔怔看着毫无预兆断成几截的镯子，意识到我再也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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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