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在榻边看见他。</p>

但念在这一天我让他提心吊胆的，折腾他折腾得厉害，我宽宏大度地没放在心上，反而去将我做好的那只双鹤香囊翻了出来，打算拿给他。</p>

我将香囊翻出来，握在掌心，又去披了件斗篷，才走到门前。</p>

正要推门，却听见外头有交谈声。</p>

萧玄钦就在檐下，同我隔着一道门。他面前还有一人，我仔细辨认了一番，应当是李御医。</p>

推门的手顿了顿，鬼使神差般，我将耳朵贴在门缝。</p>

他们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若不是紧紧贴在门前，应当是听不见的。即便这样，也只隐隐听得两句。</p>

直到李御医没忍住，提高了音量：“陛下，那药虽有强身健体之效，但娘娘体弱，用药太猛，恐会伤身啊！”</p>

“娘娘那药，断不能再加剂量了。”</p>

我一怔，想起每天都被萧玄钦盯着喝的那碗药来。</p>

萧玄钦捏了捏眉心，似是疲惫：“朕知道。朕这些日子来翻阅了不少医书古籍，找到了一张方子。这次叫院首来，就是看看这方子，用不用得。”</p>

我下意识地攥紧手里那只香囊。</p>

天清气朗，两只白鹤行于云端。</p>

“她不能记起来。她要身体康健，陪朕百岁千秋。”</p>

我的手骤然一松。</p>

香囊被我重新收了起来。</p>

萧玄钦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我睡眼惺忪从榻上半支起身的样子。</p>

我轻轻唤了他一声：“阿钦。”</p>

“怎么醒了？可是我吵到你了？”他大跨步上前，摸了摸.我温热的手——原本他做了无数遍的，极温情的动作，此时落到我眼中，倒像是他在试探。</p>

“没有。只是适才做了个梦。”</p>

他拿一旁的银狐毯将我裹了两道，随口问道：“什么梦？”</p>

“一些以前的事。”我紧紧盯着他，可他神色如常，叫人送了盏雪梨羹，亲自喂到我嘴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