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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
韩靖简单的回应着,朝燕南天走去。
万春流放下捣药杵,站起身来,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瞧瞧燕大侠的伤势。”韩靖指着燕南天道。
万春流眼中透出奇色,眨也不眨的盯着韩靖,好像要把他看个通透“你不知道谷里的规矩吗?”
“规矩碰到我便不再是规矩。”韩靖笑着说,走到燕南天面前,把脉细细探视。
万春流也不阻止,就那面无表情的看着。
等到韩靖放下燕南天的手来,他才道“你瞧出来了什么?”
韩靖道“他是一个活死人。”
“你知道就好。”万春流神色不动,缓缓道,“我用了十四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他有分毫改变,你既然瞧清楚了,就该出去了。”
韩靖点点头,转身离开屋子,他刚走过万春流面前时。
这一刻,噹的一声,金属撞击声陡然响起,万春流如遭雷击,身子撞在木屋上,喷出一口鲜血,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不太坚固的房屋四分五裂。
万春流脚下掉了一把匕首。
说是匕首,不如说是一个极度缩小版的挖锄,只因它的刃已弯曲,几乎呈九十度。
韩靖笑眯眯的转过身来“屠娇娇,滋味如何?”
“你……你是怎么瞧出来的?”万春流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娇媚,娇媚中透着几分无力和难以置信。
“一个与药相伴几十年的人,身上为何会有一股与药味截然不同的香味,虽然这缕香味很淡,却也逃不脱我的鼻子。”韩靖转动玉箫,指着屠娇娇道,“你,服是不服?”
“服,当然服。”屠娇娇左手一拉,从后颈揭下一张人皮面具,脸变作先前绿衣少女的模样,崇拜的望着韩靖,“韩公子天下无敌,智力超群,奴家任凭你处置。”
虽然面前之人是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但一想到四十几许老妖精在对自己抛媚眼,这不由让韩靖头皮微微一麻。
他左手中指一弹,嗤嗤劲风飙射而出,点在屠娇娇“云门”穴上。
屠娇娇但觉一股温热中带着古怪的真气进入了体内经脉,还不待她发问,火灼般的感觉在心口处蔓延开来,仿佛是里面的血肉被点燃了一样。
刹那间,屠娇娇皮肤滚烫,喘气如火,她一下子委顿余地,凝聚全身真气,想要化开那缕引发体内巨变的真气。
可谁知,不碰还好,一碰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酷热更加三分,向全身蔓延,这一刻,好像她整个人被脱光了架在烈火上烤炙,身上无一寸地方不痛,恍如身处烈火地狱。
惨叫声响起,传遍整个山野。
她痛的满地打滚,尖叫求饶,滚到韩靖脚边不住磕头“韩公子,不,主人,求主人大发慈悲,饶了贱婢这一回,贱婢以后任凭差遣,任凭差遣。”
韩靖眼中没有任何怜悯之色,弱肉强食是江湖的规矩,况且,若想令这些杀人如麻的恶人俯首帖耳,自然要有比他们更加厉害的武功以及更冷酷的手段。
只因善良与德性只会让极恶之人变本加厉。
燕南天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放过杜杀,杜杀却以残忍的手段迫害到燕南天经脉俱废,做了十几年活死人。
直到屠娇娇全身被汗水湿,嘴唇上干到出血,嗓子嘶哑到比飞蚊声还小的时候,韩靖才点出一指,屠娇娇如释重负,痛苦尽去,蜷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韩靖抬起左手,朝背后一抓,手中真气向内塌陷,回旋劲涌动,对面屋内的水壶“嗖”的一声飞入手中,他把壶递到了屠娇娇面前。
屠娇娇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给你。”
屠娇娇一把接过,揭开壶盖,毫无形象的牛饮起来,直到水壶里的水一滴不剩,她才放下水壶,缓缓站了起来。
韩靖徐徐道“我方才打入你体内的真气,叫‘阴阳锁’,你刚才体会到的是阳火刑罚,要不要试一试另一种?”
他是魔鬼!
屠娇娇打了个冷颤,低下头,再也不敢直视韩靖的双眼,身子颤抖的就要拜下去。
韩靖抬手一挥,一股极柔的风力托住了屠娇娇的双膝“你不用跪我,‘阴阳锁’两个月发作一次,你若听我号令,好好办事,自然不用受此等刑法。”
屠娇娇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躬身表态“屠娇娇愿为主人效命。”
“很好。”韩靖点了点头,“你先把燕大侠转移到干净的房屋,好生招待,他若有半点损伤,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体验阴阳轮转的感觉。”
屠娇娇身子不自觉的一抖“属下不敢。”
韩靖转身走出房屋。
“主人,属下有事禀告。”屠娇娇出声道。
“何事?”韩靖并未回头。
“属下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地。”
“住口,你若是说出来,这场比斗岂非太没有意思了,哈哈。”
韩靖笑了两声,人已不见了踪影。
“疯子,魔鬼!”
屠娇娇心中暗骂,抛下手中的水壶,看着韩靖消失的方向,身体轻轻哆嗦着。
夜。
很静,很静。
整个恶人谷就像是一座坟墓,无声,宁寂。
韩靖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能听到四面山崖呼啸而过的晚风。
突然。
一间房屋的灯灭了,灭的极为突兀,好像有人一把捏熄了它的棉心。
紧接着,长街上的灯一片片的熄灭,仅余几处灯火,四散零落,幽幽晃动,恍如鬼火。
“玩的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韩靖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