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起麻醉抢劫案2(2 / 2)

叶大鹏所讲“二大队绝对不能重蹈重案大队覆辙,让专案组给比下去”这一段话很快传到朱林耳中。朱林如今不考虑仕途,也不考虑队伍建设,只关注三个积案,听到传言,一笑了之。</p>

刑警老楼三楼,侯大利埋头看视频,桌边放着眼药水。</p>

朱林进屋,转述了叶大鹏所言,又道:“二大队要和你竞争,你有没有把握?”</p>

侯大利将视线从视频中转移出来,道:“叶大队小心眼了,我调视频实际上是想查看有没有我预想的人在里面,针对的是杜文丽案,根本不想和二大队比试。”</p>

朱林笑道:“你不想比,我倒想和二大队比一比。”</p>

半个小时后,在外面调查走访的葛向东、樊勇回到刑警老楼,到小会议室开会。</p>

朱林道:“侯大利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查找是否有失踪的年轻女子,不幸被他言中。二大队在调查走访中确实查到了有一个失踪者,名叫李晓英,驻唱歌手。二大队调集六个侦查员查看视频,注意力放在查找系列麻醉抢劫案嫌犯上面。我们也要集中精力查视频,但是要把注意力放在李晓英身上。杜文丽和李晓英已经并案侦查,查杜文丽案和李晓英案才是我们的重点。你们两个暂时放下手中的事,一起来看视频,具体由侯大利来指挥。”</p>

侯大利当仁不让接过指挥权,道:“如果调查李晓英案,那么二大队提供的视频还不够,我们要调取酒吧、夜总会等场所的停车场视频。如果有所突破,估计就在这里。”</p>

樊勇拍了下额头,道:“这是天量啊,我们读完视频,肯定要变成熊猫。侯大利已经是熊猫了,双目充血,眼圈发黑。”</p>

朱林道:“废话少说,一切行动听侯大利安排。”</p>

樊勇最怕长期坐着不动紧盯视频,主动请缨道:“我和葛朗台调取停车场视频。”得到同意后,他故意调侃道:“神探,还有什么要交代?”</p>

侯大利没有客气,道:“这个犯罪嫌疑人作的是大案,肯定有防范意识,他必然会避开最明显的监控。街面上有多个层级监控系统,你们要注意发现特意隐蔽的那一种。如果我是犯罪嫌疑人,要将李晓英带走,肯定会提前踩点,破坏停车场探头。如果发现有被破坏的探头,那就要仔细在四周寻找其他探头,说不定有意外发现。”</p>

樊勇明白侯大利说得有理,故意抬杠,道:“停车场有探头被破坏都能推测得到,那大利就真是神探了。如果这一次又被你说中,我就向你献出膝盖。”</p>

葛向东道:“大利就是变态神探,否则叶大队也不会以一个大队来挑战105专案组。记住,每到一处停车场,我们就先问探头近期是否能够正常使用,凡是遇到近期被破坏的,那就绝对是重点。”</p>

田甜向葛向东竖起大拇指。</p>

樊勇斜眼看葛向东,道:“葛朗台,你变了。你以前吊儿郎当,现在居然变得一本正经了,我很不适应。”</p>

葛向东道:“别鬼扯,出发。”</p>

下了楼,葛向东开车,樊勇来到大李房前。大李平时一副除了朱林谁都不理的神情,现在面对樊勇时也变得和蔼可亲,从小房间走出来,如老朋友一样站在樊勇身边。葛向东催促了两次,樊勇这才与大李依依惜别。</p>

警车刚刚启动,樊勇接到二大队相熟民警打来的电话,询问105专案组视频读取进展。樊勇故意恐吓道:“我们专案组全部都在读视频,还从视频大队借了两个兄弟。朱支给我们开了会,就要和二大队掰一掰手腕。兄弟们,你们要加把劲。”他语言夸张,却没有说实话,比如他们调取停车场视频这种关键信息就隐瞒了“对手”。</p>

得到“准确”消息后,二大队打探消息的民警立刻给视频读取组通报:“105专案组全部在读视频,还争取了视频大队的外援,一门心思要和我们掰手腕。”</p>

顾华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道:“我们抽调了六个人读视频,105专案组是四人读视频,还加两名专业外援,人数一样,鹿死谁手,还真很难说。我们得加人,再上两人,这样才能在人数上压倒105专案组。”</p>

二大队视频组憋了一口气,盯紧视频,不放过任何疑点。</p>

读视频第一天,二大队视频组和105专案组都没有突破性进展。二大队视频组圈出来四个疑似犯罪嫌疑人,105专案组暂时没有进展。</p>

第二天,葛向东和樊勇将停车场视频拷入硬盘,带回刑警老楼。</p>

停车场视频是105专案组的真正重点,再辅之以酒吧和夜总会视频,极有可能发现从娱乐场所被带走的李晓英。</p>

“我们暂时放弃寻找系列麻醉抢劫案犯罪嫌疑人,全神贯注找李晓英。我这里有李晓英的生活照和视频,大家要熟悉她的身材。”侯大利将李晓英的相片发给大家,又在投影仪上反复播放李晓英视频。</p>

樊勇抬杠道:“神探,你凭什么认定李晓英是从娱乐场所被带走?完全有可能是在另外的场所被带走,甚至李晓英根本没有失踪,只不过是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消失在旅游区。”</p>

田甜道:“李晓英肯定是失踪,现在的年轻人可以离开父母和亲朋,享受另外一种新生活,但是他们绝对离不开手机和社交网站。”</p>

樊勇继续抬杠道:“就算失踪,也不一定在酒吧和夜总会被人带走,存在多种可能性。”</p>

田甜道:“我们通过查看视频,至少可以排除或者肯定李晓英被人从酒吧和夜总会带走。就算查不到李晓英,葛朗台对犯罪嫌疑人身形和相貌最熟悉,我们先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也很大。”</p>

分管副局长刘战刚得知二大队视频组和105专案组较上劲,特意抽时间分别来到两个单位,给两个单位打气,鼓励他们尽快取得突破。晚上十一点,他正准备睡觉,接到朱林电话。</p>

刘战刚打了好几个哈欠,道:“师父,有突破了?”</p>

朱林用平静的声音道:“在视频中找到李晓英,她被人从夜总会带出来。”</p>

刘战刚睡意全消,赶紧起床,开车前往刑警老楼,刚进入刑警老楼就闻到诱人火锅香味。朱林见到刘战刚,举起茶杯,道:“找到关键视频,刘局,我们以茶代酒,碰一杯。”</p>

刘战刚进屋,道:“等会儿碰杯,先看视频。”</p>

一段较为模糊的视频已经被传至投影仪:停车场,出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女子全身无力,几乎是被拖着在走;男人戴了一顶帽子,帽子下面形成阴影,完全遮住了头部。</p>

整个画面只有几秒钟,有一个镜头恰好是女子的正面。正面模糊不清,经过处理以后,基本能看清女子的相貌,与李晓英非常相似。几秒钟之后,两个人消失,随后有车灯亮起,一辆女式车离开了现场。</p>

侯大利指着视频中的画面,道:“停车场有两个视频点,有一个视频探头在当夜被破坏,无法使用。另一个探头主要控制前面街道,也能拍到停车场部分画面。那个男人应该没有发现另一个探头,我们侥幸得到这个珍贵画面。”</p>

田甜轻声对樊勇道:“樊傻儿,你说过要献上膝盖。”</p>

樊勇装傻,道:“谁说过,没证据呀。”</p>

支队长宫建民和重案大队长陈阳先后来到刑警老楼。</p>

有了这段视频,李晓英失踪案便是板上钉钉,和杜文丽案一样被列入江州刑警支队的重要案件。由于杜文丽已经死亡,而李晓英生死未卜,找到李晓英成为刑警支队当前最紧急任务。</p>

凌晨一点,刘战刚诸人离开,侯大利仍然坐在资料室,研究模糊不清的图像。自从杨帆遇害以后,他最见不得有女人被侵害,想到李晓英有可能还被囚禁,心里很是发慌。</p>

葛向东打了个哈欠,道:“那个男子经过伪装,脸部完全看不清,身材也模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真的画不出视频中人的画像。大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只有这个处理水平,明天找高手来试一试。”</p>

侯大利只能作罢,拜托葛向东找高手处理图像。</p>

回高森别墅途中,侯大利坐在副驾驶,思绪全部被带着阴影的模糊画面占满。他在脑中形成一幅立体图像: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中等身材男子扶着李晓英前往停车场,男子的脸先后换成李武林、王永强和陈雷,都完全适合。</p>

田甜最了解侯大利,见其坐在副驾驶神游天外,道:“你是不是将心中几个嫌疑人代入到阴影中?王忠诚如今是胖子,蒋小勇一直在外省工作,两人个子高,不应该是站在阴影处的男子,那就只有李武林、王永强和陈雷。”</p>

侯大利道:“陈雷是社会大哥,到了夜总会很打眼,不会是他。”</p>

田甜道:“我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李武林和王永强,谁最有作案的可能性?你收集的视频中出现了李武林,说明李武林在当初至少接近过师范后街围墙,而且李武林和金传统关系密切,所以李武林作案可能性最高。”</p>

昏暗灯光下,一个面部阴沉的灰衣男人站在蹲坐于地的女人面前。女人仰面看着男子,身体如筛糠一般。</p>

灰衣男子调侃道:“你叫什么名字?”</p>

女子抽泣着道:“我叫李晓英。”</p>

灰衣男子很有征服感和掌控欲,道:“过来舔我的脚。”</p>

灰衣男子坐在椅子上,抬起了脚掌。李晓英平时在当驻唱歌手时,总是容光焕发,青春靓丽,被关在暗室里面不见天日已经有一个多月,再无飞扬神采。</p>

她最初被关在黑屋还拼命反抗,不听从灰衣男子的指令。灰衣男子没有采用暴力行为,而是转身离开,只是扔了一个大瓶矿泉水。两天后,灰衣男子再下来时,带了一份喷香的红烧排骨。他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啃排骨,满屋都是香味。李晓英很想拒绝灰衣男子,可是当灰衣男子将一块排骨放在嘴边时,她无法忍受扑鼻的香味,毫无尊严地猛啃排骨。灰衣男子用饥饿打碎猎物的自尊心以后,便成了猎物的主宰,无论提什么要求都能得到满足。</p>

他此时坐在椅子上,俯视着曾经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人,道:“舔脚。”</p>

李晓英得到这个指令以后,内心还是有所迟疑。但很快,求生欲望战胜屈辱感,让她扶着墙站起身,来到男人面前,又蹲下,捧起了那双臭脚。</p>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畅快感,甚至超过了真正的性爱。半个小时后,李晓英累得差点吐了出来,瘫软在地。男子心满意足地站起身,道:“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准备给你奖励。”</p>

男子的奖励是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一台旧电脑。他将电脑拿出来以后,道:“会不会安装?”</p>

李晓莉看了看这台老式的台式电脑,温顺地道:“我会安装。”</p>

男子道:“你若是听话,以后就将绳子给你再放长一米,你平时可以在屋子里活动。这台电脑不能上网,我在里面下了些电影和电视剧,你平时无事的时候可以看电视剧。”</p>

李晓英脖子上有一个钢制的套狗绳,将其与地面铁环连在一起。最初被关进小屋时,套狗绳收得很紧,如今已经有三米的活动范围,若是再放长一米,那基本上就可在小屋范围内自由活动,再加上电脑可以看电影,被囚禁的日子就要相对好过一些。</p>

“谢谢,老爷。”李晓英发自内心地对眼前男子表示了感谢。</p>

男子突然来了兴致,用手指挑起了李晓英的下巴,道:“你为什么要谢我。”</p>

李晓英乖巧地道:“感谢老爷让我看电影。”</p>

如花似玉的女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用尽所有心力来讨好自己,这让男子得到极大满足。他俯视了一会儿眼前女人,突然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道:“昨天你为什么没有洗澡?不要以为我不在这里,你就能为所欲为。”</p>

这个耳光很重,李晓英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她不敢哭泣,擦掉嘴角鲜血后,道:“老爷,我下次不敢了。”</p>

一个小时以后,男子这才离开。李晓英抬起脸看着男子走上梯子,离开房间,这才双手捂紧嘴巴,痛哭起来。被关在屋里已经有一个月,李晓英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恐惧再次袭来,她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头。</p>

突然,李晓英想起了男子的话,用尽力量站起来,来到纸箱子旁。男子没有食言,在离开时又打开一把锁,让其活动范围延长一米,刚好能坐到桌前。</p>

纸箱子里装着老款台式电脑,里面有键盘和插座。</p>

李晓英发现延长绳子以后就能够得着插座,在这一瞬间,她产生了触电的念头。念头在心里转了一会儿,求生欲望再次在心中升起,她脑中又响起那句话:“把我服侍好,再玩一个月,我放你出去。”</p>

男子露出了本来面目,不可能放李晓英出去,这句话就是一个谎言。可是李晓英根本回避此点,强迫自己相信男子说的是真话,以此来麻痹自己,维持活下去的希望。</p>

自从被关进密室,李晓英渐渐失去了白天和黑夜的分界,过得稀里糊涂,后来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有一列火车长鸣经过以后,男子便会进来,引来几只狗叫,带来一天的食物。李晓英苦苦思索,火车开过去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此时电脑到来以后,虽然不能上网,但是电脑带有时间,不管时间是否正确,她能给自己规划一个白天和黑夜。</p>

男子每天来到密室以后,李晓英就在墙壁隐秘处画上一横,目前已经有三十七横。她跪在地上安装电脑时,看到墙壁角落的横道,抽泣着想道:“如果横道画到一百,我就去触电。”</p>

安装好电脑,李晓英赶紧先看时间和日期,令她失望的是电脑日期是2099年,时间是21点。她由此判断男子白天要忙工作,晚上开车到这个密室。这个密室接近铁轨,应该是郊区,甚至更远的地方。</p>

李晓英对着电脑做了一些判断,又反复上网,无果后,打开D盘。D盘果然存着不少电影和连续剧。打开电影便如打开了走出密室来到外部世界的大门,她一边看电影一边哭泣,接连看了两部电影,日子比起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强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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