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怕?我以为你对别人都会向对我那般绝情,不知疲惫不知惧意呢!”阿爷忽然在后座上幽幽地开了口。</p>
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p>
刚才一直在想着金先生的雷火,一时间竟然忽略了阿爷还在身上。</p>
此刻再听他的声音,顿时那种曾经长期萦绕我周身的恐惧感又来了。</p>
“怎么?怕了?别忘了,刚才是我救得你!”阿爷靠在后座上,将两脚翘起搭在我的座椅上,幽幽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见了我就不知道问声好?”</p>
说实话,我在前边开车,后边做的是阿爷,这种感觉,不亚于身后站着死神。</p>
“看你气色比上次见面好多了!”我冷淡道:“怎么找到我的?又打什么主意呢?”</p>
“看你说的,就好像我郁庭礼除了算计你,别无旁事是的。”阿爷哼声道:“实话告诉你,我来姑苏有一个多月了,压根不是为了找你,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遇上你,完全是巧合。”</p>
他的话,鬼才信。</p>
“上次和你交手,我没打过你,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咱们俩猫捉老鼠的游戏换角色了,再也不是我随意拿捏你啦。于是我离开了云城,一路南下,准备去个暖和的地方,了却残年。在这姑苏,只能算是逗留。”</p>
他这听起来一本正经的话,可我一个字都不相信。</p>
“怎么不说话啊?你就算是防着我,恨着我,也不在乎这一时吧,好歹是我帮你脱身的呢!”阿爷大大咧咧道:“有烟吗?”</p>
这还是我逃离他之后,他第一次朝我要烟。纵然深仇大恨,一根烟的要求我还是得满足的。</p>
哪料,当我把自己的烟扔过去之后,他那在手里端详了一眼,顿时鄙夷地哼了一声又给我扔了回来。</p>
“就这破烟?看来你混的也不咋地啊。你的本事是我教的,你吃的饭菜是我赚的,给老子来盒华子不过分吧!”</p>
这老头骂完我,竟然还真自己摸出一盒华子来,自己叼了一根,朝我丢过来一根。</p>
他的烟,我是万万不会抽的。</p>
我俩太熟悉了,阿爷的阴险狡诈会在所有的细节里。</p>
他给的烟可能抽出毒,抽出药,除了核·武器,任何东西都可能抽的出来。</p>
“我还饿着肚子呢,帮你一回,找个地方请我吃个饭不算过分吧!”阿爷一边喷云吐雾,一边继续提着要求。</p>
不知道为什么,老家伙这次确实有些不同。</p>
戾气少了些,眼神里的狡诈也少了些,话倒是多了些。</p>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觉得,他仍旧在等待着什么时机。</p>
见我不吭声,阿爷继续道:“小天啊,实话告诉你吧,我病了,时日不多。这次见到你,纯属偶然,但能在最后见到你一面,我心里还是高兴地,你放心,吃完这饭,我马上继续往南走。咱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唉,看你长大,有点后悔,当年若是好好待你,也有个人给我养老送终……”</p>
“别扯淡!”我铁石心肠道:“一顿饭而已,我请你就是,可别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你我之间,这些肉麻的话不合适。”</p>
我把易凢他们的这辆破产停在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城区。</p>
此时都已经后半夜了,除了烧烤,开放的餐馆已经不多了。</p>
阿爷倒是不挑剔,随手指着一家烧烤小店道:“就在这吃吧,看着门面,应该不贵……我吃的不多,三五十串肉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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