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不记得这夜她在昏睡和被弄醒间, 到底反反复复多少次。</p>
只记得最后一趟迷迷糊糊睁着眼时，窗帘缝隙处，已经有微弱的光亮洒进室内。</p>
周芙记得同陈忌一块从外头回到家，吃完饭时, 应该还不过十点钟, 那会儿屋外还是漆黑一片。</p>
也就是说。</p>
她没力气说了。</p>
她从没想过, 自己心心念念八年的少年。</p>
居然！不是人诶！</p>
她求了他整整一个通宵, 什么荤话好听话都被他带着说了不下一遍。</p>
可他居然还是没有放过自己。</p>
不仅如此, 还倒打一耙, 在她委屈巴巴被他哄骗着喊了他哥哥之后，原以为他会信守诺言结束战局, 没成想反倒是来了一句：“本来觉得差不多了，但是你这样娇滴滴喊我哥哥，要我怎么停得下来？”</p>
“？”</p>
“……”</p>
到最后，周芙已经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任由他翻来覆去, 嘴里只剩下控制不住的哼哼声。</p>
一切结束之后, 皱着张小脸,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命般往边上被窝里钻，躲进宽大的被子中, 自以为已经牢牢地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p>
哪成想陈忌压根儿一点儿劲都还没用上，只稍稍用指节一勾，轻轻松松将她逮个正着。</p>
周芙：“……！”</p>
“不能再了……”小姑娘嗓音微弱, 一听就是夜里哼哼唧唧多了，这会儿出不了什么声，连那个敏感的动词都不敢提, 生怕入了陈忌的耳朵，又莫名其妙将人撩拨一回。</p>
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床边，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p>
那磁沉的笑声周芙从前很喜欢听，此刻却胆战心惊。</p>
“放心吧，已经结束了，今天不会再弄你了。”他到底还得念在她是初次，昨晚那一夜已经够欺负她的了。</p>
这大概是八年来，陈忌欺负她欺负得最狠的一次。</p>
她哭的也多，比八年前在今塘初遇，她上了他不要命的机车那回，哭得还可怜。</p>
然而他伺候她那样久，又那样尽心尽力掏心掏肺的，八年才欺负一回，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p>
只是这样的鬼话，周芙今晚已经不记得听他哄骗过多少回了。</p>
回回最后一次，回回接着来。</p>
此刻陈忌在她这里的诚信值已经无限接近于零，小姑娘瘪着脸翻过身去，难得稚气地拿后背对着他。</p>
陈忌觉得她这反应着实可爱得要命，忍不住继续逗她，语调没个正形：“你确定要背对着我？”</p>
周芙没吭声，可心思却都在他接下来打算说的话上，不自觉屏住呼吸。</p>
男人笑得痞里痞气，惹得周芙忍不住心颤：“从背后来应该会更里点儿，今晚怕你头一遭受不住，都还没舍得用这个姿势哦。”</p>
周芙：“……！”</p>
下一秒，周芙老实巴交翻回身过来，抬眸看他的眼神可怜巴巴的。</p>
陈忌勾着唇俯身去够她。</p>
她想躲又没敢躲。</p>
生怕他把方才说的话付诸行动。</p>
陈忌知道她已经很累了，只逗一逗就不忍心了，而后稍稍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认真道：“真不弄了，抱你去洗个澡再睡，能舒服些。”</p>
周芙摇摇头。</p>
这会儿她里头什么都没穿，一览无遗，他抱着去洗，岂不是再次羊入虎口。</p>
可是不洗就睡好像真的不太舒服，这也是她此刻累成这副德性，却迟迟还未昏睡过去的原因之一。</p>
“我自己来。”纠结良久，她扯着沙哑的嗓音倔强道。</p>
陈忌也没阻止她，甚至大手一摊，相当民主地给她自由。</p>
她要自己来就自己来。</p>
陈忌懒洋洋道：“行，你自己去吧。”</p>
周芙看着他，觉得他这反应多少有些奇怪，意外的，非常好说话。</p>
待到她躺够了，决定自行从床上起身时，动作一下顿住。</p>
以她现在残留的体力，想要完全不靠陈忌帮忙，从床边走向浴室，压根儿没可能。</p>
男人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梢，就那样懒懒地靠在床头垂眸睨着她。</p>
定定站着，半点儿没有要主动上前帮忙的意思。</p>
周芙抬睫看看他，垂下，而后又再次看向他。</p>
自以为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了，可他偏偏不为所动。</p>
似是故意要让她亲自开口求他。</p>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周芙舔舔唇，最后还是弱弱冲他开口：“抱抱……”</p>
陈忌平直的唇线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眉梢一挑，佯装不太愿意的样子：“不是要自己来？”</p>
周芙：“……”</p>
周芙想了想，努力从被子里探出只手，轻轻握上他的食指，而后轻轻扯了扯：“阿忌……”</p>
男人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了一瞬。</p>
方才在情动之时，听她这么喊，只觉得兴致上头，越发想弄她。</p>
而此刻这样的氛围下，哪怕她下一句脱口而出想要他性命，他怕是都能毫不犹豫地给。</p>
男人舌尖抵了抵脸颊，笑得有点儿野：“周芙。”</p>
“嗯……”</p>
“你好娇啊。”</p>
“……”</p>
最后这个澡还是陈忌从头到尾一手包办。</p>
在照顾她这件事上，似乎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或不能做的。</p>
两人一块泡进浴缸里，周芙稳稳当当地躺在他身上。</p>
片刻之后听见他问：“有没有伤到？说实话。”</p>
周芙脸颊忍不住烫了下，微湿的发丝黏在他胸膛，摇了摇头，想想又说：“这种事情，伤到一点点，应该也算正常吧？你不用那么在意。”</p>
陈忌沉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连带着她贴着的胸膛都在微微震动：“那不行，伤一回都不行。”</p>
温热的水轻轻拍打在脖颈间。</p>
陈忌知道她累了，大手在她后颈处打着旋轻轻按摩。</p>
男人的手法似乎很不错，周芙舒服地微闭上眼，边享受边小声指挥：“往下一点点，那里也酸酸的。”</p>
陈忌冷不丁笑了声，手上纵容地按照她的指示照做，嘴上也没闲着，不咸不淡道：“你倒是会享受。”</p>
周芙理直气壮地“嗯”了声。</p>
陈忌动了动嘴唇：“明明全是老子出的力，你就只用躺着叫两声，怎么还能比我更累？”</p>
周芙：“……”</p>
男人轻叹一口气，手上替她按摩的动作一秒都没有停下，无可奈何感叹道：“老子还真是上天派来专门伺候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