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想了想，如实汇报：“没，还差腰围。”</p>
她话音刚落，少年懒洋洋冲她张开双臂：“那量吧。”</p>
“？”</p>
“快点儿啊。”他痞里痞气催着，“过了这村没这店。”</p>
周芙“噢”了声，小步挪到他跟前，也不知当时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竟就这么踮起脚尖，圈上了少年劲瘦的腰。</p>
那一瞬间，周身似乎只剩下狂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她的，还是陈忌的。</p>
她咬了下唇，将手臂又收紧半分。</p>
少年微垂下头，鼻间充斥着小姑娘刚刚沐浴过后的淡香。</p>
两人默契安静地保持着这姿势一动不动。</p>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忌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睡衣，才清了清嗓，淡笑着开口讽她：“你差不多就行了。”</p>
“？”</p>
“占便宜也要有个限度，见好就收。”</p>
“……”</p>
圣诞节前一天清晨，周芙的早餐不再是清粥小菜。</p>
汤汁浓郁的长寿面上躺了两个灿黄酥脆的溏心荷包蛋。</p>
周芙眸光亮了亮，看向陈忌：“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p>
她好像从没和他提过。</p>
少年头都懒得抬，语气淡淡：“我能有什么不知道。”</p>
周芙弯唇笑笑，尝了一口面，好吃得忍不住眯起眼。</p>
陈忌睨着，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p>
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后，便迎来了大家期盼已久的篮球联赛。</p>
今年地点定在今塘附中的球场。</p>
铃声刚响，学生们便一窝蜂往楼下冲。</p>
许思甜也激动得要命，从包里掏出两瓶早就备下的水，给周芙分了一瓶：“等会儿去送水，你挑个咱们学校队里最高的，我挑个对面学校最高的，雨露均沾！”</p>
周芙忍不住笑：“好。”</p>
说完，两人手挽手一块去了球场。</p>
没人看见坐在旁边的陈忌，脸色黑得有多难看。</p>
许思甜领着周芙到了球场，原本只打算随便挑个位置坐，可见周之晴堂而皇之坐在离球员休息区最近的第一排时，轻哼了声，也拉着周芙坐到了第一排。</p>
上半场很快开始。</p>
如许思甜所说，一眼望去，全是一米八大高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p>
周芙对篮球的规则了解并不多，看了会儿便兴致缺缺，只知道盯着计分板的数字，不时问一句：“哪边是我们的？”</p>
许思甜：“少的那个。”</p>
“……”</p>
这才刚过去五分钟，已经拉开二十来分的差距。</p>
许思甜科普道：“我们学校篮球确实不太行，私高那边练体的多，这种跨校比赛，派过来的都是专业训练过的，打赢基本没可能，只求输得不要太难看。”</p>
果然，上半场过去后，比分直接拉出了六十来分的鸿沟。</p>
中场休息时，外校的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庆祝起来。</p>
陆明舶满头大汗坐在休息区，一边垂头丧气，一边还得赔着笑脸去哄觉得丢脸的周之晴。</p>
两分钟之后，场内忽然起了阵骚动。</p>
许思甜循着躁动声望去，下意识拍了下周芙：“我靠粥粥，你同桌来了。”</p>
“嗯？”</p>
等周芙反应过来时，陈忌已经穿过一排排观赛区座椅，径直走到她面前站定。</p>
少年居高临下，手里拿着从班里带出来的，她的粉色保温杯，随手递给她，而后懒洋洋将校服外套脱下，旁若无人地丢到她怀中，里头是今塘附中篮球队服。</p>
场内顿时充斥着女生们激动的讨论声。</p>
陆明舶那边见陈忌来了，像是忽然打了鸡血般，颓败的气势顷刻间一扫而空。</p>
下半场，那颗球像是忽然长了眼睛般，只在陈忌的双手和篮筐间来回切换。</p>
短短十分钟，他一人就将比分拉回了三分之二。</p>
四下尖叫声明显比先前高涨。</p>
周芙也不再只盯着计分板，眸光死死追随着场上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p>
许思甜忽然开口：“粥粥，你同桌好像是队里最高的。”</p>
周芙捏着手中保温杯，心脏怦怦跳：“嗯……”</p>
倒计时之际，陈忌跨了半个场地的球稳稳落入框中。</p>
最后一刹那，比分反超三分。</p>
观赛区瞬间不分敌我，全数倒戈，尖叫声全给了陈忌。</p>
隔壁提前庆祝过的外校球员脸色铁青：“不是说陈忌不来么，还打这么猛，要知道他来，老子就不来丢人了。”</p>
而那个威风了一整个下半场的少年，此刻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汗都没出一点，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懒洋洋走回周芙跟前。</p>
小姑娘下意识将许思甜先前给她的水瓶子递出去。</p>
陈忌眉梢一挑，不接，自行拿走她的粉色保温杯，仰头喝了起来。</p>
喉结上下滑动，溢出的水珠顺着唇角，流经下颚线，最后没入衣领中。</p>
模样野得不行。</p>
另一边，周之晴愤愤地盯着周芙，手中水瓶都快捏得变形。</p>
陆明舶腆着脸笑嘻嘻冲她要水，周之晴根本懒得理。</p>
他这会儿嗓子都快冒烟了，没辙，看向一旁前同桌许思甜，理所当然地伸过手去。</p>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从前总是屁颠屁颠求着他喝两口水的少女，竟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拿着水起身就跑到隔壁队最高的那个人面前去。</p>
陆明舶脸色当即就黑了。</p>
比赛是几个高校合办的，奖品还挺丰厚，半个人高的毛绒娃娃怀中塞着个大红包，里头是五千现金，参赛的每人再分个签名篮球。</p>
由于比分几乎都是陈忌一个人力挽狂澜打回来的，队员们一致决定奖品由他来分。</p>
只不过陈忌家底厚，这些东西于他而言根本不够看，钱和球都不要，让大家自己分了，只要了那唯一一个娃娃。</p>
而后随手塞到周芙怀中，让她抱着先回教室，自己则和其他队员一块去男生宿舍借个浴室冲澡。</p>
娃娃一路上引得无数女生羡慕。</p>
周之晴快气死了，陆明舶没敢去洗澡，拿着签名球追在她身后，说要送她。</p>
可她压根不想要。</p>
只死死盯着周芙的娃娃。</p>
陆明舶最后没了法子，硬着头皮凑到周芙桌前，心虚询问她：“嫂……周妹妹，那个，能不能把这娃娃给我，我同桌实在喜欢，或者我向你买。”</p>
“啊？”周芙一愣，犹豫道：“陈忌只让我帮他拿着……”</p>
也没说送她，她也不太好自作主张。</p>
“肯定是送你的，他一大老爷们要这玩意干嘛。”陆明舶抱歉道，“改明儿我一定还你个更大的。”</p>
周芙摇摇头，把娃娃递出去：“不用了，本来就是你们一块打回来的奖品。”</p>
倒是向来胆小的许思甜忽然抬头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你这道德绑架玩得挺溜。”</p>
陆明舶：“……”</p>
等陈忌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时，就见那娃娃到了周之晴手里。</p>
周芙什么都没说，他也没问。</p>
而陆明舶却因许思甜那一句嘀咕，内心莫名煎熬了一整节课。</p>
课间，他实在忍不住，悄悄找陈忌坦白并忏悔了自己的犯|贱罪行。</p>
陈忌懒得管他那点追女孩儿上的破事，只说是一起打回来的奖品，也别多想。</p>
到了傍晚放学，他习惯性替周芙拎着书包，两人一块走出校门后，他提溜起周芙外套上的帽子，将人往另一条路领。</p>
“嗯？”周芙不解。</p>
陈忌没说话，把她带到树下机车前。</p>
周芙见状抬睫，乖巧问他：“我们要去哪啊？”</p>
少年伸手掐了下她脸颊，淡淡道：“带你去趟市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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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