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我生了三个儿子,没一个中用的,这可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顾老婆子坐在炕上数着钱匣子里的银子,眉头拧得死紧。</p>
顾成昨儿晚上回来说先生告诉他们有县里传过来的什么文章,对考秀才有用,但得花一百文买。当时大房一家就都看过来,生怕她说一个不字。</p>
她是想说不,家里满打满算一共就攒下来三十几两银子。看着不少,可等到要花用的时候根本不够。</p>
顾成去县里考秀才路费食宿少说得预备三两,去省城考举人说不得要十两八两的,万一能去京城参加春闱,就剩下二十两能够么?</p>
这还是在顾成能一次都考中的情况下,要是不中重新再考,加上每年的束脩二两、笔墨纸砚、给先生的年节礼……不能再算了,再算这点银子都撑不到去府城考举人。</p>
“老大和老三种地不是挺好的,今年咱家打回来的粮食也不算少,也能卖上十多两银子。”顾老汉坐在墙角的马扎上磕烟灰。</p>
”你咋不说今年税又涨了呢?十多两银子一半的税,最后剩到手里多说就六七两,给成哥儿交了束脩还剩啥了?一大家子十来张嘴一年就吃那三四两银子?”顾老婆子烦心得把钱匣子啪一声锁上塞进炕柜里。</p>
顾老汉叹气,“那也没法子,朝廷下令谁还敢不听啊?”</p>
“要说就赖那个混玩意儿,之前每年就拿回来那么点儿银子。他指定是藏钱了,要是都拿出来咱们还至于这么发愁?”顾老婆子恨恨的抱怨着,“顾晚那个丫头片子咱们养了好几年,吃穿用花了多少银子?现在想起来是程家人了拍拍屁股就走了,连毛儿也没给咱留,父女俩都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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