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有两万人左右,可以全部交给顾大师。”
武藤澜在说这话的时候,略微干涸的嘴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万人,这是截止到目前为止,协会帮他们统计出来的幸存者人数。
在这场灾难中,他们这个人口数量上亿的国家,只活下来两万人。
这是个何其惨烈的数字。
没有多少妇孺老幼,因为妇孺老幼都没能逃出来。
将这仅剩的两万人都交给顾辞,便是武藤澜对于复仇的决心的最好体现。
复国的事先放在一边,等打赢这场战争后再慢慢想。
要是没打赢,那也不用想了。
顾辞和武藤会长的谈话很顺利。
实验基地用不了这么多人,但星宫战场可以。
这些岛国的星卡师大部分都不是军人,不过没关系,有仇恨作为动力,只需稍加训练,他们便能成为勇猛的尖兵,没这方面天赋的人可以当后勤,打造一支完整的军队出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武藤会长注意休息。”顾辞起身道。
武藤澜点点头,对加藤鹦道“你也去吧,跟着顾大师,帮顾大师处理一下不听话的人,如果有人不想参与,就放他们走,把名字记下来,让他们自生自灭,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星卡会无关。”
加藤鹦“好。”
他非常赞成武藤会长这个决定。
岛国没了,星卡会还在。
即使人员伤亡惨重,所剩无几,他们也要恪守自己的原则和信条。
星卡会不要没有血性的人。
他们不强制谁必须为岛国复仇,但从此以后,也别想星卡会再护着你。
顾辞三人走后,武藤澜松了口气,疲惫的闭上眼。
安顿好两万国民,他也该好好养伤了。
星卡会和协会的性质差不多,会长都属于文职工作,武藤澜也已经有了十多年没上过战场。
这一次,他要亲自动手,为死去的人民和覆灭的国家向大羊国讨一个说法。
让那些有罪的人,统统血债血偿。
从病房出来,顾辞三人径直进了电梯。
顾辞打算去一趟第八局,把探测卡交给郭副局长。
不多,只有一百张,但应该暂时够用。
顾辞制作的探测卡不止这些,这次取材,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温柔。
甚至有些残忍。
可想想巫袍人做的事,顾辞心里没有丝毫愧疚。
相比起让一整个国家都葬身鱼腹,他这算得了什么?
精打细算一点,一个巫袍人就可以制作一百张探测卡出来。
只给郭副局长一百张,是因为其它探测卡他有更重要的用途。
电梯里,顾辞翻看着幸存者名册,问道“有飞鸟父母的消息吗?”
加藤鹦叹了口气,摇头道“她的父母都是制卡师,生还概率太小了。”
顾辞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加藤鹦说的是事实。
制卡师想在这种毁灭性的灾难中活下来,太难。
别说制卡师,许多战卡师都活不下来。
顾辞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帮少女问一问。
如果幸存者中有少女的父母,他就把对方接回实验基地,跟少女一起住。
如果没有,那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让时间去帮小飞鸟抚平伤痕。
“等等。”今天还没怎么说过话的姜千叶忽然出声,按了下电梯下一层的按钮。
“怎么了?”顾辞下意识看了眼,三楼。
“楼上有巫袍人。”姜千叶拿出兜里发烫的探测卡,卡面显示为“2”。
人在四楼,只是按四楼来不及了,姜千叶只能按三楼。
他们刚刚上楼探望武藤会长时,探测卡都没反应,对方应该是刚来不久。
听到“巫袍人”三个字,加藤鹦如临大敌,一边掏卡一边道“要不要叫人?”
顾辞“不用。”
天狐一直在他们身边。
星舞和夏稚也在附近的咖啡厅等着。
九阶以下的巫袍人顾辞自己打打牌就能搞定,九阶以上,天狐和星舞可以搞定。
要是天狐和星舞都搞不定,那叫人也没用。
电梯门打开,顾辞三人走楼梯上四楼。
根据探测卡的指示,他们一路来到了妇产科。
“诶诶诶,你们别往里走了。”
一名护士小姐姐叫住他们,“那边是手术区,只有家属才能进。”
妇产科的手术区能干嘛呢?
顾辞想到了探测卡上的“2”。
难道其中一个巫袍人,是正在出生的婴孩?
理论上讲,两个巫袍人的孩子一定也是巫袍人。
这个“2”不可能是指孩子的父母,否则应该是“3”。
要么是孩子的父母中有一个不是巫袍人,要么是孩子的父亲没来,只有这两种可能。
顾辞隔着玻璃门,盯着手术区看了一会,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可不会去干冒充别人孕妇老公的这种事。
傻不傻的先不谈,万一人家老公也在,岂不是要尬个大的?
还是耐心等等吧。
放在平时,顾辞可能就懒得管了,但这次不行。
巫袍人已经向人类开战,每一名藏起来的巫袍人,都是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反击计划的第二步,就是对各个城市进行清洗,除掉所有还潜伏在城里的巫袍人,最大程度降低内乱发生的可能性。
顾辞对姜千叶道“要不你打个电话给第八局,让郭副局长派几个人过来一趟?”
姜千叶“你下不去手?”
顾辞也没否认“是有点。”
一般的巫袍人杀了也就杀了,但对婴孩,顾辞有一种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有的仁慈和底线。
杀不杀好像都不对。
还是交给第八局来处理吧。
顾辞才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
两人说话间,手术区的玻璃门打开,一名护士推着孕妇和孩子出来。
顾辞扫了一眼便愣住了。
姜千叶“你认识她?”
顾辞“不是……”
他当然不认识这个孕妇。
让他愣住的也不是孕妇,而是孕妇怀里的孩子。
这个刚出生的婴孩,星力居然有三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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