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离开已经许久,连年都没在家中过完,她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一个人出来,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连十七都留在家中。
“正好你先在这休息一晚,我写几封信,明日一早你回京时带上1南宫星把第十安置下来,随后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傻笑着发呆。
“笑什么呢?”淮云浅换下铠甲,南宫星白了他一眼:“呐,第十今天送来的,嫂嫂给我生了个小侄子,我真想早些回去抱抱他。”
“好事,不过我看你笑的这么坏,是不是燕然送信给你父亲了?”淮云浅了解南宫星,一下子就猜出她心中所想。
“娘亲平日里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父亲的那些情债,只是我也很好奇,父亲和慕容到底是怎么个关系?”南宫星也特别好奇这件事。
倘若说二人真的没什么,淮筱绫又怎么会防备慕容,可要说真有什么,身为女儿的南宫星也有些不能接受。
“这件事我倒在燕然国内听说过。”淮云浅说起自己知晓的内情。
当初南宫昌兵临城下,慕容言芝为了保全燕然,虽然贵为皇后之尊,但是屈身写了一封信送给南宫昌,恳请他宽恕燕然一马。
彼时南宫昌的威名已经震撼天下,灭中原三国时,南宫昌都尽力保全皇室之人,除了三位君主自行了断外,其他宫人或是妃嫔都被他释放。
只是后来淮冬青下令,把那些妃嫔贵族之女召集到京城,这才有了彩蝶巷。相较之下,慕容言芝一个女人家,当时也只有寄希望于南宫昌的仁慈之心。
燕然是南宫昌打的最后一场大仗,在攻打燕然之前,他就在定州正面击溃了铁铮,一路向南收复了八百里领土,直到最后朝廷设立了镇南关。
如此彪炳的战绩面对燕然时,朝野上下都充满了压力,特别是燕然大败,皇帝点火自焚后,几位皇子尚且年幼,燕然更是如同一盘散沙。
彼时的慕容言芝既要整顿人心,又要护着宫里几个年幼的皇子,最后不得已她换下了皇后凤袍,亲临前阵。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南宫昌,后来二人陆陆续续又见了几次,但都没有那一面来到深刻。
南宫昌没有难为她,答应慕容言芝只要她开城献关,自己可以保全燕然皇室一脉,景国也不会难为她一个孤儿寡母。
那一面后,南宫昌的风采就留在了慕容言芝心中,与现在在京城中的气质完全不同,当时的南宫昌雄姿英发,平定天下的不世战功给他增加了无上光环。
所以在那次会面以后,慕容言芝既是对他芳心暗许,也是想到了一条毒计,用自己的声名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
虽然慕容言芝在那之前一直身处后宫,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极为老道,她理出淮冬青一定很忌惮南宫昌,这才设下种种巧局,不惜坏了自己名声,也要让淮冬青勒令收兵。
最终在她的挑拨下,以及淮冬青对南宫昌的忌惮之下,景国连连发了三十道金牌,南宫昌不得已只得收兵。
只是令世人捉摸不透的,是南宫昌临走前在城下对她说的一句话:“以此兴必以此亡,今日之事,他日终会再次重演。”
说完话,南宫昌没有等慕容言芝开口便离开,事后站在城门上的近侍把当时女皇的反应记录了下来。
女皇脸上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留恋与歉意,她紧紧望着南宫昌离去的方向,一直持续了许久都未曾回眸,再回眸时,眼中再无任何光彩。
因为这句话,全天下议论纷纷,讨论着南宫昌是否真的与燕然女皇有旧情牵连。
可是多年后的南宫星却从这句话听出了南宫昌的弦外之音。
父亲当年是在预言慕容言芝的未来,而他又一次预言对了。
慕容言芝不是病死的,而是死于慕连城的阴谋之下。
南宫星握着手中的密信,把信送了出去。
趁慕连城皇位未稳,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玄京之局已经布好,只等慕连城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