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面颊微红,似乎制墨是件十分羞涩的事,金莺忍不住看向池真真,同样是求教,她家姑娘就带着些戏耍的意味,是她的错觉吗?</p>
池真真正在反省,不过如今她的脸皮厚,便是被人误会也没什么。</p>
等那女子依依不舍地走了,她走过去说道:“严先生,我也请你吃饭,你看能教我制墨吗?”</p>
严世南却板起脸,冷冷地送她四个字:“姑娘自重。”</p>
池真真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信递过去,对他道:“方才那位姑娘请你吃饭就行,我请你就是需得自重,啧啧,不知道这封信能否令严先生不再区别对待?”</p>
谁料严世南根本不看信,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是端方君子”,她无奈地说道:“这是燕京正德寺住持大师写给九华山广惠大师的。”</p>
广惠大师与严世南有师徒之名,虽然严世南没有出家当和尚,但他乃是大和尚 的俗家弟子,师伯的字还是认得的,于是他看了信封上的字迹后脸色好了许多,可他仍没有接信,说道:“信是师伯写给家师的,里面的信我就不看了,不是写给我的。”</p>
怪不得只是俗世弟子,他这种脾气与出家人的宽和为善完全无关。</p>
池真真说道:“还是看一看的好,大师让令师帮我请你出山,指点我制墨技艺,不过既然先见到了你,我便不用往九华山去了。”</p>
信里确实是这样写的,严世南拿在手里看完,然后质问她道:“为何不早些拿出来?”</p>
他并未隐姓埋名,这女人应早知他名姓,偏偏几次拿墨来求教却不明说。</p>
池真真笑出深深的梨涡:“早拿出来,我就不知道严先生你的本事了。”</p>
真正的原因是早拿出来就没这么好玩,她不是刚刚改变主意,这次来找他之前就打算说了。</p>
“姑娘请坐。”严世南将她让到店里唯一的方桌前,还客气地泡茶给她喝,金莺跟着也得到一盏,端起来喝了口,确实是好茶,这才是待客之道啊。</p>
池真真见他仍是忧郁无比,一看便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在身上,忍不住好奇打听:“听闻你出自安庆名门,怎地会在此处开了一间小店?”</p>
世人打交道起来都讲究避讳,极少如她一般有话直说,严世南心中被冒犯的感觉一瞬即过,想说自己乐意,出口时却变了:“家中兄弟因我多有不睦,在小巷独居十分自在,渡此残生未尝不可。”</p>
金莺噗地一声喷出茶水,一个年轻人说着残生,她实在没忍住。</p>
池真真明白了,木秀与林,风必摧之,他的故事应该是招了家中兄弟嫉妒,被挤兑出家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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