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战争，所有的厮杀都是敌我双方的事。这样的日子很舒坦，所以我想要永恒。”</p>

他的眼中渐渐有了狂热之色。</p>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p>

“所以……”</p>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喃喃的道：“这就是老夫渴求的永恒……”</p>

“你渴求永恒？”</p>

欧阳修走过来，他的脚步轻快，“哈哈哈哈！这话说的真是让某惊讶呢！”</p>

谭晓侧脸看着他，欧阳修说道：“这个世界太浮躁了，浮躁会让人变得丑陋和残忍，这不正确。”</p>

谭晓看着他的脸，缓缓道：“人性就是如此。”</p>

欧阳修叹道：“可这是一条路啊！”</p>

谭晓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是一条路，可它并非完美，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路。”</p>

欧阳修楞了一下，旋即抚掌大笑：“好小子，某竟然被绕进去了。”</p>

谭晓的目光幽远，“先帝曾经说过，人心复杂，有人贪财、有人嗜权、有人喜新厌旧……可有人却是真正为百姓考虑，所谓仁慈，其实就是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不沾染罪孽罢了，所以这是一种妥协。”</p>

谭晓摇摇头，“人类在追逐利益，这是自然的发展规律，但却有个弊端，那就是人性的缺陷。”</p>

“人性的缺陷？”</p>

谭晓点点头，“对，你要记住这一点，以后遇到困难就要想办法克服，不能畏缩。”</p>

他指指远处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有些地方已经裂缝遍布，这证明它的年代久远，可却依旧顽强的活着，那是因为坚信人性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能活，这才是活着的意义。”</p>

“可惜你是庶子，否则我愿意教导你。”</p>

谭晓唏嘘道：“庶子艰难，但只要坚持，再怎么艰难总有熬出头的一天。可有些人却只顾自己享乐，只顾着自己活着，所以这是悲哀，悲哀。”</p>

“你要记住这个道理，然后努力做一个好人，或者说是个好官，如此你就有资格和那些豪商相比，你的父母兄长会感激你，沈家也不会拒绝你，而且你也可以娶妻，有了孩子……”</p>

欧阳修赞赏的道：“孺子可教也。”</p>

赵仲昀羞愧的道：“某不懂，还请先生解惑。”</p>

“好啊！”</p>

谭晓负手踱步道：“富贵险中求，这便是为人处世之道。有舍才有得，若是只想着享福，那只是坐井观天，这等人活该碌碌，终生无为。”</p>

赵仲昀想起了自己的兄长，心想这就是差距吧。</p>

“那些穷苦人不会在乎你是谁，只认钱，所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去投奔官府，而不会考虑别的。”</p>

“这等行径很危险，所以不许他们靠近沈家庄园周围两里地，否则格杀勿论。”</p>

“那些流民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必须得死。”</p>

“可他们毕竟是流民……”</p>

“流民也分贫富。”</p>

谭晓冷静的说道：“你若是觉着他们可怜，那就错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记住这句话。”</p>

他拍拍赵仲昀的肩膀，说道：“今日给你提个醒，以后你要独当一面了，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赵仲昀肃然道：“学生记住了。”</p>

等谭晓离开，王崇古过来了。</p>

“仲昀。”</p>

赵仲昀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来作甚？”</p>

王崇古皱眉道：“你刚才那是何意？”</p>

赵仲昀淡淡的道：“先前某和先生说了些东西，他说人心复杂，人性也复杂。”</p>

“人性……”</p>

王崇古的眼中多了思索之色。</p>

赵仲昀微笑道：“先生是个妙人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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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