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全是兴奋，谭晓心中一凛，旋即就说道：“你在诈我？”</p>

陈顺微笑道：“某不是诈你，而是告诉你一个事实。”</p>

“那个沈谅……呵呵，某当初费劲了心思想拉拢他，结果他却躲在府中读书，某不屑与他争辩，可今日……”</p>

陈顺狞笑一声，“今日他竟然为了你而冲撞某，某岂能饶他？国舅，你的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威胁某！”</p>

谭晓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等睁开眼睛时，眸间一片清明：“某并未威胁你，相反……若是某赢了，某保证不会动你半根汗毛，甚至你依旧是某的恩师，若是失败了……”</p>

陈顺不屑的道：“你觉得你能赢吗？某告诉你，沈谅只是棋子，他不过是你的诱饵罢了。你们这些文人啊！总喜欢玩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可惜……你注定会落空。”</p>

谭晓微笑道：“某从不做无谓的挣扎，只求心安理得。”</p>

陈顺微微颔首道：“你很坦诚。某很欣赏你这种坦诚，只是希望你记住一句话，做人要脚踏实地，否则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摔跤。”</p>

他准备告辞了。</p>

谭晓突然问道：“某有几个疑惑。”</p>

陈顺停步道：“你说。”</p>

谭晓认真的道：“为何沈谅会背叛某？你又凭借什么来判断他会投靠某呢？”</p>

陈顺淡淡的道：“你自己心中清楚，不用问旁人。”</p>

谭晓点头道：“好吧，某就不多问了。某只是好奇，沈谅为何会背叛？”</p>

陈顺笑道：“你太聪慧，所以某担心你会猜测到某的身上来，于是就让他去送死。”</p>

“原来如此。”</p>

谭晓叹息一声，“某确实是有些小觑了你们这些官吏，竟然连这种阴招都使得出来，啧啧！”</p>

“某这次要亲自押解你回京都，路上某会给你吃饱喝足，然后派专人盯着你，免得你逃脱了，所以……”</p>

陈顺拱手道：“请国舅随某来吧。”</p>

……</p>

赵祯正在处置政务，宰辅们在外面等待召唤。</p>

“某来了。”</p>

陈顺和蔼的对赵曙行礼，然后把谭晓带了进来。</p>

赵曙的眉梢挑动了一下，然后说道：“先前朕在批改奏疏，陈公弼来说你找朕，朕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却是你。”</p>

谭晓躬身道：“臣冒犯了。”</p>

“无妨。”</p>

赵曙示意陈顺退下，然后看向了谭晓。</p>

这是个青年，看着有些瘦弱。</p>

赵曙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你的病情如何？”</p>

谭晓苦涩的道：“陛下，臣已经命悬一线了。”</p>

赵曙点头道：“你既然知道了，那朕就说句实话，你……不配为臣，更不配为君！”</p>

这话太诛心了！</p>

谭晓跪在了地上，“臣有罪，恳请陛下赐罪。”</p>

他没有哭泣哀鸣，也没有愤恨咆哮，只是平静的垂眸。</p>

赵曙摇头道：“你并无罪，但朕却不能信任你。”</p>

这话就很残酷，谭晓抬头看着他，“臣愿意领罪。”</p>

赵曙淡淡的道：“那你就去吧。”</p>

谭晓俯身磕头，然后缓缓起身，低眉顺目的模样，让宰辅们有些唏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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