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陡然明白了点什么，却有些不可置信。</p>

“就现在。”我重重点头。</p>

那些憋了很久的话语涌到了喉头，我艰涩道：“我曾是月神教圣女，后来，成了叛徒。”</p>

这话一出，剩下的便顺畅了。</p>

幼时，我跟着爹娘走南闯北，那会子还小，不知那种生活最贴切的形容是颠沛流离。</p>

爹娘很宠爱我，阿爹会手把手教我使剑，阿娘会在我面前变出漫天烟火，然后给我和阿爹讲星辰和神仙的故事。</p>

那时候，生活虽清贫而动荡，却温馨得让人落泪。</p>

一切终止在十四岁那年的生辰，那晚月明星稀，阿娘煮了三碗长寿面，我的那碗还多卧了一个荷包蛋。</p>

长寿面下肚，爹娘却突然脸色一变，口吐鲜血。</p>

而宅院的篱笆外，走进来一群黑袍人，为首之人说：“奉我王法旨，诛杀前代圣女、月神教叛徒——代蓉。”</p>

阿娘看着我，眼中流出两行血泪，她的唇开开合合，说的是：“兰依，跑，要活下去。”</p>

柔弱的阿娘暴起，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都近乎扭曲，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一行九个黑袍人，有三个都瞬间暴毙。</p>

可他们有备而来，激烈的交锋后，阿娘还是落了下风，被为首的那人一剑穿心。</p>

爹娘死后，我被抓回了月神教，生生剖开心口，种下幻蛊。</p>

苗疆政教合一，苗王兼任教王，被民众奉若神明，顶礼膜拜。</p>

不为人知的是，教民们津津乐道的各种神迹，其实大半都是幻术。</p>

代氏一族血脉特殊，族中女子可用心头血温养幻蛊，修习幻术，迷惑人心，巩固教王统治，所以代代出任圣女一职。</p>

可教王隐瞒了驱使这种非人力量的后果，致使每一任圣女年寿不永，代氏一族渐渐凋敝。</p>

我阿娘，已经是最后一个能温养幻蛊的代氏族人了。</p>

她无意中得知真相，与误入教中圣地的中原人联手叛逃。</p>

那中原人自然是我阿爹，二人在逃亡之际两心相许，有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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