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接风宴,不啻为一场步步惊心的生死局。</p>
那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万一他露馅了,容易牵连到我。</p>
思及此,我彻底断了念头,招呼阿陶跪坐棋局两侧,游戏起来。</p>
我会玩双陆,水平还不赖。</p>
可不知为何,今夜频频走神,落子乱七八糟,看得阿陶脸都绿了。</p>
第八次神游天外后,我看看西南角,夜空一轮弯月,点点繁星,并无绯色信号烟。</p>
我决心不再折磨对弈之人,丢了棋子道:“就到这里吧。”</p>
阿陶简直如蒙大赦。</p>
有人问:“赢了?”</p>
我闪电般转头,望向声音来处,看到“刘渊”立在门口,冲我笑了。</p>
我掐了把手心,莫名其妙“嗯”了一声。</p>
正主回府,我们两个各怀鬼胎的冒牌货终于老实了,没有大晚上出门乱晃,反而乖乖并排躺在半野堂的床榻上。</p>
我瞪着头顶的帷帐,忍不住问:“你瞒过去了?”</p>
“大概吧。”不太确定的语气。</p>
过了会儿,他好像回过味了:“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少去祁王和翁主面前惹眼,出了事儿,我可不救你。”</p>
他猜得还挺准,我正打算从翁主那里下手。</p>
我没承认,只嗤笑一声:“不用你救。”</p>
随即拉过被子蒙住头,假装睡了。</p>
他却倾身过来,把我扒拉出来:“能不能老实点?”</p>
“知道了,”我推开他,背过身去,“啰嗦死了。”</p>
身侧安静了一瞬,响起他低低的声音:“行,不谈这个,那聊聊去年十二月望日的月神教惨案?”</p>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我连谈都不想谈,眼睛一闭,我发出均匀的呼吸声。</p>
一只手落在我肩头,他轻声问:“这就睡着了?”</p>
我加重了呼吸。</p>
肩头的手往上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