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一个红漆食盒，里面隐隐飘出香味，勾得我腹中火烧火燎，咕咕乱叫。</p>

看到我醒了，他放下食盒，走到床边道：“饿了吧，起来吃点？”</p>

我晃晃右手：“你锁着我呢，解开。”</p>

他笑笑：“链子很长，够你走到桌边吃饭。”</p>

“我说要吃饭了吗，我要解手。”我口气很不好。</p>

他双眼一眯，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过来听话地解开了镣铐。</p>

我掀开被子下床，趿着绣鞋走到紫檀木圆桌边坐下。</p>

他挑眉：“你不是要……”</p>

我白了他一眼：“我改主意了，不行么？”</p>

他抱胸看我，语气也冷下来：“你不是严灼。身怀奇技，行事诡谲。我奉劝你有点阶下囚的自觉，不要挑战我的耐心。”</p>

我自顾自打开食盒，把食物摆出来，闻言勾唇一笑：“没错，我不是严灼，不过，你也不是刘渊啊。”</p>

他眸光一闪，陡然幽深起来。</p>

他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沉声：“呵，无稽之谈。”</p>

“我可不是在诈你，”我笑笑，“我确定你不是。”</p>

“哦？说说。”</p>

“我的幻术都快要成功了，结果一叫刘渊这个名字，反而助你破了迷障，可见，你根本不是刘渊本人。”</p>

说到这里，我有些懊恼，就不该为了速成叫他名字，如今弄巧成拙。</p>

我压下心头的悔意，语气平静：“一旦确认你不是刘渊，破绽便越想越多。刘渊那种风流纨绔，可不会因几次欢爱就转了性，就此专宠一人。</p>

“你只要我这个新人侍寝，是怕床笫之间露了破绽，暴露身份。</p>

“我猜，你是在春猎时趁机冒名顶替的，对吧？”</p>

昨夜之前，我还当自己仍有余力，可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如今想来，是我托大了。</p>

也是运气好，我面对的是未经人事的假刘渊，若是熟知风月的真刘渊，侍寝第一夜我就暴露了。</p>

他凉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置可否。</p>

他不答，我也不急，忍着舌尖的刺痛吃饭。</p>

吃饱喝足，我撂了筷子，他才开口：“既然处境相同，不如精诚合作，互为掩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