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从想过要去挑明戳破。</p>

若不是今日这事儿，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让金姨娘交账。</p>

一旁的柳夫人瞧了，如何不明白儿媳的意思。</p>

柳夫人冷冷道：“她使唤不动你，我应当可以使唤得动你吧？你赶紧把你那屋的账本交出来！”</p>

金姨娘咬着下唇，慌乱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吭声。</p>

柳夫人不耐，直接命人：“去金姨娘的屋子里搜！一针一线都不许落下！”</p>

“不，不……太太！！这是爷给我的！”</p>

金姨娘慌了神。</p>

可她哪里能拦得住。</p>

柳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服侍惯了的，只听太太一人的吩咐。</p>

“爷给你的？”柳夫人厌恶至极地扫视着跪在下头的妇人，“你可知你口中的爷乃是我儿，这府里姓柳，不姓金！”</p>

立在婆母身边的慧娘淡然看着，心头却难掩惴惴不安。</p>

过了一会子，一众丫鬟婆子回来了。</p>

金姨娘的账本也送到了柳夫人的手里。</p>

柳夫人转手就递给了慧娘：“你瞧瞧可有不妥。”</p>

丹娘告知慧娘时，确实说了个准确的银钱数目，在场众人没有比她更清楚的。</p>

她立马翻开账本快速看了起来。</p>

一抬手，身边的三奴立马送了笔墨还有一把算盘来。</p>

就当着大家的面，慧娘一边写着一边算着，越算脸色越阴沉，拨动了最后一颗算珠，她在纸上落下了一笔。</p>

“母亲，这……与我家七妹妹告知的银钱数目差不多一致，中间只差了三两银子不到。”</p>

慧娘话音刚落，底下的金姨娘早就浑身抖个不停，深深跪拜在柳夫人的脚边，连一句辩驳都不敢有。</p>

柳夫人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p>

要不是人还坐着，八成直接就倒了。</p>

须臾间，她缓过神来，拿起茶盏猛地砸向金姨娘。</p>

哗啦一声，金姨娘的发髻都叫打散了，几缕细细的血丝顺着雪白的额头滑落，渐渐糊了脸上的脂粉。</p>

她尖叫一声，又趴了下去，不敢动弹。</p>

“你好大的胆子！！这些银钱都被你拿去花掉了？！你是哪里来的门路？哪里来的心思！！竟然还敢做这种荒唐事？你说不说？！”</p>

柳夫人暴怒，吩咐左右，“给我打烂这贱妇的嘴！”</p>

身边的婆子径直上前，扯着金姨娘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刷刷四下。</p>

瞬间，原本娇俏的脸蛋肿胀起来，混合着点点血迹，几乎看不出方才光鲜的模样。</p>

慧娘有些不忍看，开口劝道：“母亲，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叫她赶紧交代了银钱来路去向，咱们还要凑出来交出去的……”</p>

柳夫人忍了又忍，点点头：“你说得对。”</p>

有了慧娘，那些婆子才停了手。</p>

“你快些说了，少受些个皮肉之苦，你与我家怎么说也有一段缘分，别到最后反误了你一条命！”柳夫人从齿缝中挤出几句话，说得格外隐忍森然。</p>

金姨娘哭得几乎晕厥过去。</p>

她捂着脸，缓缓抬眼：“我要说……这确实是爷给我的，太太奶奶信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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