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得就舍不得嘛，冲我嚷嚷干什么？现在舍不得了，当初我说庶出女儿在家里学学针线，你偏不听，非要让真儿同我们一起来送亲。我就纳了闷了，谁家庶出女儿这么大的排场，还有这样的面子！”</p>

赵舅母冷哼两声，“我可告诉你，赵远兴，你这次非得带她出来，就不要怪我这个嫡母把她送出去！她要是命里有福气，能嫁个平头人家做正室，算她造化，要是没本事，哼……不论贵妾姨娘，终有一个是她的去处！”</p>

赵舅舅闻言，叹气不止，却也不再做声。</p>

丹娘耳朵尖，听见雪地深处还有个声音在轻轻抽泣。</p>

踩着厚实的雪，她慢慢寻了过去，看见躲在一处墙根下哭得难以自已的女孩子——赵真儿。</p>

“哭是没用的。”丹娘静静地来了句。</p>

赵真儿吓了一跳，抬眼看见是她，眼底划过一阵防备。</p>

丹娘：“别哭了，回头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家欺负你，到时候说起来你又要被舅母责罚了。”</p>

赵真儿咬着下唇，期期艾艾地问：“你为何帮着她说话？你不也是庶女吗？”</p>

“我没有帮任何人说话，我说的是事实。”丹娘一字一句地说。</p>

丢下这句话，也不管赵真儿有没有听懂，她转身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往更远处走去。</p>

赵真儿凝视着她的背影，秀美的眼眸里突然迸发出一抹狠厉：“你是个傻子，你当然不在意了！既让我出了府，就别想那么轻易摆弄我！”</p>

除夕这一天，宋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p>

因今年是杳娘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新年，赵氏是欢喜中带着点点哀愁，各种愁思不解都化作动力，她将女儿的嫁妆单子理了一遍又一遍，差点把宋恪松的耳朵都念叨出老茧来了。</p>

出了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到了二月二龙抬头，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盎然。</p>

二月初六，距离杳娘出嫁还有十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