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如今到这一步，谁也不碍着谁，挺好。”</p>

“好什么好？好什么好！”</p>

裴长川瞪着一双眼睛，又气又伤心：“你一天到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都怕我走后，你也要跟着我去地底下跟我和你娘碰面了！”</p>

裴长川说到这也不由目露悲伤，眼睛里面也跟着掺了水意。</p>

裴行时听到这话倒是难得笑了下，就跟开玩笑似的跟老人说着：“这都到地底下了，我自然是去找瑶娘，我可不想破坏您跟我娘的二人世界。”</p>

“你这死孩子——”</p>

裴长川没忍住，气得打了下裴行时。</p>

裴行时任他打着，也没动，过了片刻，等老人逐渐消了气，他才握着老人的手温声与他说道：“真担心我跟着您没了，那您就活得长些，再长些，让我舍不得走。”</p>

裴长川被他一句话说得眼里又立刻涌起了泪意。</p>

他一双老眼满是闪烁的泪花，两片嘴唇不住颤动，最后也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裴行时的头，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p>

“那个孩子那边——”</p>

裴行时忽然开口，他很少提起裴颢知，尤其是在自己家人的面前，可想到今日詹叙说的那些话，他沉默片刻还是跟老人说道：“以后别再去找他了。”</p>

裴长川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跟他断绝父子关系？”</p>

裴行时说：“断不断的，有什么区别吗？他在这个家，从来也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也没必要为我们做什么。”</p>

“裴行时！”</p>

裴长川听他这样说又有些生气了：“他姓裴！我知他对我们有气，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p>

“您早知道他被下药的事了吧？”裴行时看着裴长川说。</p>

裴长川听到这话，脸色蓦地一僵，却也没办法否认。</p>

这事他起初并不知情，是后来易生来山上说与他听的，知道的时候，他也十分生气，恼火，想训斥陈氏，但易生当时已然把陈氏送去庄子，惩治了她……他看在易生的面子上，到底不好再说什么。</p>

要不然。</p>

他也不至于这样不喜欢陈氏。</p>

沉默半天。</p>